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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旧文学 > 天龙兵少梁辰陈美琪 > 第94章 :爱恨之间
 
下午一节大课,然后自修,刘莎莎打来电话说晚上不回来吃了,一个劲地抱歉,梁辰没说什么,只是有些想念她,却不好意思说出口。李吉和王浩然几个小子非要拽着梁辰去球室吃,梁辰拒绝了,虽然是兄弟,整天腻在一起也没什么意思,有时候微妙的距离也是一种美,还能让感情更深入一步,不至于冷淡,却又能保持新鲜感。梁辰似乎对于这种尺度的把握天生有一种掌控感,分寸总是拿捏得恰到好处。

晚上吃过了饭,去图书馆看了会儿书,整理了一下白天的笔记,看看时间差不多到了,骑上了自己的摩托,去了李宅,毕竟,他现在还要继续担负起老师的职责来。况且,他也答应过王丽薇,要跟李厚民谈一谈,虽然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报太大希望,不过既然答应了就要做到,这也是他做人的原则了。

七点钟左右的时候,梁辰已经到了李宅,在郑管家的迎接下,摘下头盔上了楼,李厚民没在家,应该是出去应酬了,不过郑管家说他九点钟左右的时候应该会回来,希望梁辰到时候没走的话等他一下,他想跟梁辰聊聊天。

这也正是梁辰所希望的,自然应承了下来。

上了楼,李想正埋头于一堆课本之中,几乎是以忘我的精神在学习,看来真是把那个五年之约当成生命里最重要的一个约定了,梁辰摸了摸鼻子,突然间有些莫名其妙地后悔,以他的智慧和从容,居然也开始有些惶然,不知道这对李想来说倒底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

见到梁辰来了,李想居然变得很沉静起来,极其淑女地向他微笑问好,还将烟和茶水都给他准备好了,接下来,没有半点耽搁,立马将自己这几天学习中所遇到的问题逐一向梁辰请教,整整两个小时,两个人都是在紧张的对答与解析习题中度过的,直到李想将自己这几天所有的问题全都问了一遍,才心满意足地重新投入到对新知识的学习当中去了。

梁辰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如果照这个速度进行下去的话,恐怕最多不超过半个月,自己这个家教就可以光荣下岗了。这丫头实在太聪明了,如果发狠将一门心思用在学习,根本就没有能难得住她的问题,要不是初二耽搁了半年,这位天才少女绝对能跳级提前考入省重点高中。

九点钟到了,外面的门居然准时响了起来,李厚民回来了。

“你先自己学习吧,我有些事情需要下楼跟你父亲谈谈。”梁辰站了起来,拍了拍李想的头温和地笑道,这已经成为他的习惯动作了。

“不要拍我的头,我不是小孩子了。”李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今天出奇地反抗道,继续埋头学习。

梁辰愣了一下,随后哑然失笑,没再说什么,出去带上了门,直接下了楼。

李厚民此刻正将自己扔进了沙里,半躺在沙发上,扯开了领带,见到梁辰下来,嘴里吐着酒气,“梁老师,正好我还想找你,来来来,陪我聊聊天!”

他向着梁辰招手道。

梁辰笑了笑,直接下了楼,坐在了李厚民的对面,郑管家早奉上了茶水。

端起茶水揭开茶碗,撩了下金黄的茶汤上飘浮的茶叶,迅速啜了三口,体会口腔内悠然生津的妙趣,随后才放下了茶碗,抬起头,“李先生看来很烦闷?”其实他这是在明知故问了。

李厚民暂未回话,只是学着梁辰的样子浅啜了三口茶,抿了进去,闭目体会了良久,才吐出了一口混合着茶香的闷气,“你都知道,又何必再问?”他瞥了梁辰一眼,苦涩地笑道。

“那证明你心底还是放不下。如果真能放下,以你的心性,十年过去了,早就淡然,又何必烦闷?”梁辰望着李厚民,淡淡一笑道。

“谁说我放不下?我会放不下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我是恨我十几年前瞎了眼,怎么就会看上她!”李厚民握起了拳头捶在了沙发上,嘴里恶狠狠地骂道,可是眼里的哀伤与愤怒,还是证明他无法释然。

“其实我们讨论过这个问题。有时候,恨也是爱的一种表现方式,因为爱得深,所以才会恨得深,而且爱与恨是会相互转化促进的,愈爱愈恨,愈恨愈爱。无论你是否承认,这种情感都盘踞在你的内心,让你甜蜜,或是让你切齿,就算你百般否认,它就在那里客观存在着,不以你外在的刻意抵触不愿去提及而湮灭消散了。”梁辰这段话颇有些像饶口令,说得有些拗嘴,但李厚民明白梁辰的意思,长长地叹了口气,从桌子上的雪茄盒子里抽出了两根待客用的雪茄,用小银剪绞去了两边头儿,递给了梁辰一只。十年戒烟苦功,一朝全废,只为曾经的爱人回归。

两个人打火点燃,俱都缓缓吐出,蓝烟弥漫起来,映得两个人的面目有些模糊不清。这是来自古巴的雪茄,香醇甘爽,吸起来颇为享受。

“呵呵,好吧,我承认,我对那个该死的女人还有感情,并且一直没有淡化,或许如你所说,越是爱她,越是恨她,越是恨她,却越是无法忘记她!”李厚民窝在沙发里,深深地吸了口烟,仰天喷起一道笔直的烟柱,远远望过去,像一条忧伤的鲸鱼在海中潜行后出来换气而愁郁地喷着水柱。

“她以前,应该是一个好女人吧?”梁辰靠在沙发里,吸了雪茄,微笑问道。

“以前么?唔,应该是吧?!那时候,大学时追她的人很多,包括不少富家子弟,而她却选择了我。而后,我们白手起家开始创业,最困难的时候,住着十平米不到的房子,连续半个月都要靠方便面充饥,她却能一直陪着我,走过了最困难的时刻……”李厚民的眼神有些悠然起来了,唇角现出了一丝甜蜜,显然是回想起当年的往事倍感温馨。

“能在最困难的时候陪着男人过日子的女人才是好女人,能在荣华到来时与女一起享受富贵的男人才是好男人,其实从这个角度看,王总也可以称做是个好女人了。”梁辰淡淡地笑道,有意无意地开始将话题引向自己想说的重点上去。不过,他要讲求重点和方法,否则操之过急会引起李厚民的反感与怒意来。

“呵呵,那个时候的她,确实是个好女人,但越这样,我就越想不明白,为什么那样艰苦的日子她都能陪着我一起熬过来,可后来她却在关键的时候背叛了,在我的心上狠狠地插了我一刀,我想不通,想不通这倒底是为什么!!!!”李厚民说到这里,态度已经有些疯狂起来,一下便把茶杯扫落在地毯上,深黑色的茶汁倾覆了一地,缓缓浸入那纯白的羊毛地毯中,像一幕薄雾覆住了人的心,因痛苦而扭曲、黑暗、疯狂。

旁边的郑管家吓了一大跳,大气也不敢出一口,甚至不敢让佣人过来收拾屋子。快十年了,他还从来没有见过李厚民这样情绪失控过。

他压抑得太久太久了,迫切地需要渲泻,百无顾忌地渲泻。

梁辰却并不为所动,只是继续喝茶,神色不动,若无其事,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半晌,才缓缓抬头,凝视着李厚民,淡淡地笑了,“李先生,既然想不通,那你为什么不去问一问呢?或许得到一个真正的答案后,才会让你释然,无论结果如何,都不会让你这样痛苦了。”

“答案?还要什么答案?一切都是我亲眼见到的,她和以前的男友在一起,死灰复燃,哈哈,没错,我那段时间因为公司的事情焦头烂额,确实有些怠慢了她,可是,这样就能够成为她背叛我的理由么?”李厚民狂笑着,有些颠狂起来了。

“呵呵,李先生,其实这个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有因有果的,越是古怪的、突如其来的事情,恐怕内里越是隐藏着更深刻的原因,没有无根之木,也没有无源之水,空穴同样不会来风,眼睛才是最大的谎言与欺骗者,亲眼所见到的一切也未必就是真实的。”说到这里,梁辰顿了顿,抬眼看了看李厚民,“任何一件事情,执拗是好事,可以让人奋进,让人一直坚持自己的目标。但当执拗上升成偏执的时候,或许就会一叶障目,不辨是非了。有时候,给人一个机会,也等于是给自己一个机会,如果一直偏执下去,或许会一错再错,这种情感的自虐,又是何必呢?”

说到这里,梁辰已经站了起来,轻轻将那个茶杯拾起来放在桌子上,“破镜且能重圆,况且,原本就未真正的破,又何谈圆与不圆?不过就是重新相聚而已,自尊与颜面,总不能以贻误终身为代价了!李先生,您三思吧。”梁辰笑了笑,转身离去了。

李厚民呆呆地坐在沙发,望着梁辰远去的背影,默念着他的那句“有时候,给人一个机会就是给自己一个机会”,眼神时而清亮,时而混乱。

蓦地,他转过头去问郑管家道,“我,真的很偏激很执拗吗?”

郑管家愣了愣,随后摇头苦笑,“先生,其实您自己知道答案的,又何必求证于我呢?”

李厚民再次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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