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好痛。
江羡鱼只觉得浑身上下痛得好似要裂开，而最该痛的心脏却是空荡荡的。
原来血液流干之后是这样的感觉。
江羡鱼痛苦的呼出一口气，猛地睁开眼。
“醒了？”
清磁的声音打破了屋中的死寂。
江羡鱼毫无焦距的瞳仁颤了颤，“你还来这里干什么？还怕我死了不成？”
“朕答应过你，要带你去见沈故渊的尸身。”
他走至床榻，将江羡鱼横抱而起，出了院子。
沈故渊昨晚突发变故而亡，尸体现在还放置在天牢里，等着顾南枢处理。
散发着腐臭味的天牢，让江羡鱼频频干呕，她强忍下心中的不适，踉踉跄跄进了沈故渊那一间牢房。
一身白衣满布血痕，不用想也知道他身前受了多少苦难，那张俊逸的脸庞，早已青紫交加，再也看不出往日的丰神俊朗。
“沈故渊！”江羡鱼凄声大叫，泪水狂涌而出，心尖宛若被活生生挖去，疼得她痛不欲生。
一次错便处处错。
如果当初她没有下木岐山，没有游玩江南，她的人生大概会是另外一个光景。
顾南枢吩咐身后的侍从将沈故渊好好安葬，带着江羡鱼出了天牢。
“如果想哭就哭出来吧。”
“呵……”江羡鱼冷笑一声，“你别忘了，我的泪早就流干了。”
顾南枢出声，浓郁的寒气扑面而来，“过几日，朕会命人去接阿满来陪你。”
江羡鱼呼吸一滞，随即明白了他的用意，沈故渊这个筹码惨死狱中，顾南枢需要另外一道筹码来控制她。
阿满是她当年游玩小镇之时，救下的凄苦小姑娘，孤苦伶仃无依无靠，无疑是最佳的人选。
“顾南枢，为了利用我，你还真是连个孩子都不放过。”江羡鱼声声泣血。
“如若你敢死，朕定当要她同你陪葬！”
看着顾南枢愤然离去的背影，江羡鱼喉咙发出了绝望的悲鸣。
就在她还没有缓过神来之时，宁云姝的贴身宫女绿意领一群嬷嬷就上了门。
“江姑娘，皇后娘娘近日刚刚生产，身子虚弱，国师亲诊过了，要剜你一块血肉，蒸食方才能好。”
绿意欺身对上江羡鱼满含恨意的目光，笑容如毒蝎噬人，“皇上心疼娘娘，速速命奴才来取药了。”
宁云姝这一回还真是好手段，生生要剜去她一块血肉。
江羡鱼面色一白，眸光沉得愈发厉害，“她是死是活与我又有何关系？”
绿意对她不悦的面色置若罔闻，“江姑娘，你说这话，不仅得罪的是我家娘娘，更是开罪了皇上啊！”
绿意这话无疑是在提醒她，这件事全是得到顾南枢允许的。
江羡鱼从牙缝中挤出来一个字来，“滚！”
对她的恶语，绿意不怒反笑，如毒蛇吐芯，“既然江姑娘抗旨不尊，就别怪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动手！”
几个嬷嬷上去扣住江羡鱼，缚住手脚。
凶神恶煞的嬷嬷手中拿着一把泛着冷光的匕首，揭开了江羡鱼大腿处的布料。
匕首在江羡鱼洁白无瑕的大腿肉上划拉一圈，鲜血瞬间渗出，红白相交格外刺目。
江羡鱼疼得咬下了唇瓣上一小块肉来，鲜血瞬间渗瞒了嘴角，那块血肉被嬷嬷取出放在了木盆上。
绿意瞧见她腿间伤势，扬唇一笑，“这血羹，皇后娘娘食用，身子不用几日便会痊愈，到时候，娘娘定会来感激江姑娘的！”
江羡鱼也勾起嘴唇，只怕宁云姝没命来感激她。
江羡鱼想到此处，不由得攥紧了双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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