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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旧文学 > 若待此情成追忆 > 第一百一十六章
 
  姜仙凝见太子真的信了魂魄报仇之言,如今正苦苦央求自己告知破解之道。心中便暗暗欣喜:如今他要是自己去了这些阵法,到更加省事起来。

  姜仙凝微微撇一撇嘴,胡说八道自己是最擅长的,简直就是信手拈来,只是这信任怕是难长久,此时太子听闻自己道出些许密辛一时慌乱信了自己,只怕事后冷静下来,想想这所谓密辛也并非不能窥探,那时便会觉得自己信口雌黄是个骗子了。故此,太子的信任还是需得多加稳固稳固。

  想到此,姜仙凝摇一摇头道:“解救之事倒也不必太着急,只是如今小道只凭着一张嘴,怕是并不能使太子信服。小道便说一件只有太子知晓的事,若是说对了,小道再说这解救之法也是不迟。”

  太子闻听此言,用力点点头:“好,道长请说。”

  姜仙凝看了看九王爷,便起身走到太子身边,附耳上去说了几句。太子听完,瞬间睁大了眼睛:“道长所言极是,此事正是日日困扰吾的心病。”

  姜仙凝见太子此时定是死心塌地的信了自己,便摇摇头道:“唉,小道如今也不知如何是好。”

  太子听闻,也顾不得当着九王爷,急匆匆自主位上跑下来,一把拉住姜仙凝手臂,道:“道长只管讲来,若是需要银两,道长尽管开口便是。”

  姜仙凝不以为然的笑笑:“小道施法,从不缺银两。”说着微微向九王爷侧了侧头。

  太子也抬头看了一眼九王爷,想是觉得自己此番行为有些丢脸,便松了姜仙凝退回主位之上,强自镇定下来:“道长还是勿需有顾虑,若有何难处尽管开口便是,吾定会鼎力相助。”

  姜仙凝有意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太子的事嘛,也不用谁来相助,只是太子如今的阵法,撤与不撤小道倒是不太好说。”

  “道长适才,不是说这阵法不好,需要撤掉吗?当年那云游道士只是说吾有些灾难,送我保命三招。那道人不要钱财也不做门客,做好阵法便走了。既是白送的也就不是骗人,况且用了也未觉得有何不适,便就一直用着。

  如今道长所言,更是深得吾心,若道长说此阵不好吾立刻便去除即可。只是道长因何自己却犹豫起来?”

  “这阵法本身倒也无甚不好,只是太子此时身边阴气太重,所以这阵法没聚了阳气反倒成了聚阴阵了,自然是撤了好。但若是撤了阴气也不会立时散去,太子暂时还是会有困扰。到时小道只怕太子疑心小道是个骗子。若真如此,到不如不撤这阵法也不管此事,到时好与坏也不会落到小道身上。”

  太子一听姜仙凝怕担责任,想要不管他了,便着急起来:“道长只管说明后果,然后放手去做。吾可立个字据,管保不怪在道长身上。”

  “那到不必,”姜仙凝心想,除了你我便能离开此地,要你字据作甚,“只要太子不疑我便好。”

  太子立刻应道:“当然是不疑的。”

  “那太子便着人立刻去掉此阵法,宝剑上符咒打磨掉,玉是最喜阴邪之物,太子身上那块还是能扔多远便扔多远吧。”

  太子连连点头,姜仙凝继续道:“此一番做完,太子身边阴气无所依托,恐怕会更加缠绕太子,太子只需忍耐便可。小道在太子屋中贴个符篆帮太子度化阴气。只是这度化之法不必镇压驱除之法,是要治本的。

  镇压驱除之法只能驱走太子身边的阴气,另其他阴气不能靠近,就好像那云游道士的阵法,只能解一时之痛。太子身上的阴气却不能除,长此以往便会损伤身体魂魄。

  小道的度化之法是要慢慢清除掉太子身上入体阴邪之气,如抽丝剥茧,剔骨洗髓。可一劳永逸耳。只是时间需得久些。”

  “要多久?”太子插嘴道。

  “大概七七四十九天。”

  “四十九天,无碍,若真能拔尽体内阴气,也不过月余,吾可忍得。”

  姜仙凝点点头:“如此甚好。”

  说完拿出一些符篆放在桌上,让太子去掉阵法后在窗口门前都贴上符篆,便要告辞离去。九王爷见姜仙凝要走,便也起身告辞。

  两人才一转身,只听太子道:“九王叔还请留步。”

  九王爷转身道:“太子还有何事?”

  太子面带笑容,上前拉住九王爷:“王叔此次前来不是要与我结盟的吗?难道我们不是要有些谋划?”

  九王爷面露一丝难色:“本王确是因此而来,只是太子不是需得先除了这些个阴气吗?”

  太子也带上了几丝难色:“唉,吾这阴气听道长说要除个七七四十九天,难得王叔能来此,便留下来陪一陪吾。”

  姜仙凝听出太子的怀疑,便接话道:“小道这符篆四十九天之内是不能破损的,九王爷若是无甚急事倒是可以帮太子看顾看顾,况九王爷身上阳气还能助太子更快驱除阴气。”

  九王爷微微瞥了一样姜仙凝,道:“听道长所言,能为太子尽微薄之力,本王自是愿意。如此,本王便留下帮太子看顾符篆,也刚好可同太子谈一谈心。”

  姜仙凝对九王爷点一点头,便转身离开了太子府。

  不肖多时,姜仙凝便回了九王府,给柳青烟兄妹俩讲了太子府里的事情。

  柳青梅道:“姐姐,王爷在太子府不会有何危险吧?毕竟他还是青烟哥哥的爹,青烟哥哥如今也只有这一个爹了。”

  姜仙凝拍拍柳青梅的肩膀:“无需担心,此时太子留九王爷在府上,即便不相信九王爷会与他携手,暂时也不会杀他。如今事态并不明朗,九王爷在太子手中还能算个人质。况且我是九王爷带去的人,若阴气还没除完便杀了九王爷,那后面谁去给他除阴气。”

  “可是,若是过几天大批鬼魂都去寻仇,太子会不会看出端倪?”

  “不会,我之前说了要煎熬四十九天,况且只要他十日之内不起杀心,后面一些日子怕是他想害人也自顾不暇了。”

  “若如此,”柳青烟想到九王爷此时替自己做了人质,心中便原谅了九王爷几分,“我们即刻便启程吧。早些惩治了那恶人,以免横生枝节。”

  姜仙凝点头起身便走。

  “道长,”柳青梅见二人就要走了,急急叫出声来,“青烟哥哥也能出去吗?”

  “如今九王爷去做了人质,自然无人再来害柳青烟,况且我若布阵还需你二人看顾。此时王爷也不在府中,谁还来管这地下是不是还有个芸小爷。只管走便是。”

  三人急速赶回渡城,到得宗庙之时,众鬼魂都在门口迎接,柳氏一见柳青烟依然活着也一同前来,立刻流着泪拉起柳青烟的手,哭着絮叨起来。

  待众鬼叙旧完毕,姜仙凝便给众鬼讲了太子府的事情,道:“我们来时路上已耽搁了不少时辰,此事事不宜迟还需速速做法,此事漏洞众多,若太子幡然醒悟便错失良机,还会害了王爷性命。”

  众鬼魂皆点头称是。

  姜仙凝让柳青梅找了个竹枝,便割破手掌将血擦在竹枝之上,在地上画了一个符阵。画好之后又让柳青梅去寻了六根蜡烛,依着方位全部摆好点燃。

  便叫了柳青烟兄妹二人前来嘱托:“这六根蜡烛是六根燃灯之术。我做法时你二人一定看好这些烛火,千万不要熄灭,若是熄灭不但我要受到反噬,那些入梦的魂魄也不能回来,只能在太子府等着斩杀了。”

  两人都郑重的点头,姜仙凝想了想,又道,“若是中途我倒在阵中,这烛光太过微弱之时,你二人便入阵去割我的手腕在阵眼处滴血,直到烛光强劲为止。”

  柳青烟道:“那……道长可有危险?”

  “不用管我,若此事不成我就算离了此地也不会得安心,你只管做便好。若我真的死了,你若不做,也只是浪费了我的血,另其他人也不能报仇而已。此阵一开便无回头之时,切记。”

  柳青烟眼中有些不忍,微微低着头,柳青梅更是上前拉起姜仙凝的手:“道长姐姐,你若是……不然,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姜仙凝笑道:“我只是说个如果,也不是必定要死,你二人不要扭扭捏捏拖拖拉拉,若是悟了时机,死的便是九王爷了。”

  说完告诉众鬼,待烛光燃起便可入梦寻仇了,待到七七四十九天阵门便会关闭,那时阵门闪烁,只需速速入门回来即可。

  交代完了,姜仙凝便步入阵中,再次割破手掌,在阵眼处滴血催动阵法。不多时,蜡烛火焰大盛,众鬼便争先恐后闯入阵中入梦去了。

  姜仙凝见众鬼走了,便包好手掌坐在阵中与兄妹二人聊天。只待烛光微弱之时便再放些血出来。

  如此靠着姜仙凝的血,众鬼整整折腾了七七四十九天。其中有鬼魂回来报信,说第五天之时太子便有些疯癫,见到头发长一些的人便指着鼻子骂,家中女仆皆把头发盘起,不敢散落半分。二十几天后便不能辨人,只敢整日躲在床下。三十几天时更是见人就磕头,见人就求饶。待得七七四十九天众鬼回来之时,太子完全没了人样,披头散发,目光涣散,人不人鬼不鬼,见到人便跑,跑不掉便跪地磕头如捣蒜。

  姜仙凝放了这些日子的血,身体似是被慢慢抽空,一站起身便头晕目眩似要晕倒。柳青烟二人帮姜仙凝熄了蜡烛,扶姜仙凝在庙堂边上坐好。二人便齐齐跪下磕头,众鬼也都跪倒一片,对这姜仙凝深深叩了三叩。

  姜仙凝笑了笑有些脱力:“你们起来,不要如此,到好似我死了一样。柳夫人,如今你们可还有怨气?”

  柳夫人脸上带了些笑意,道:“如今惩治了那恶人,也算解了气。我看着青烟也活的好好的,青梅今后也算有个依托甚是安慰,心中已没了之前闷在胸口的恶气。”

  姜仙凝点头:“若是如此,我三人也该启程去跟九王爷道个谢,此次多亏九王爷出力,今后青烟兄妹二人也要依托九王爷,你众人也需九王爷做个道场,渡你们去投胎。我们便不再多留,此地之事速速处理完毕,我还是需得继续赶路的。”

  众鬼见姜仙凝如此说,也不便挽留。柳青烟去城外寻了辆马车,把姜仙凝扶上车,与母亲期期艾艾的道了别,便赶着马车奔九王府去了。

  马车走远了一些,姜仙凝拨开车帘向宗庙看去,只见众鬼依然齐齐跪在庙堂之内,对着马车行去的方向叩头。姜仙凝微微摇头,心道:“这鬼倒是比人更有情谊。”

  到了九王府,众人免不了又要客套问询一番,姜仙凝心内着急,便对九王爷说:“渡城的鬼魂还要劳烦王爷做个道场,渡那些鬼魂去投胎。”

  见九王爷点头,姜仙凝继续道:“柳青烟是王爷亲子断不必说,此后柳青梅便也托付给九王爷了。”

  九王爷道:“道长放心,青梅族人皆是因得我家之事丢了性命,本王比不会亏待了青梅。”

  姜仙凝点头:“若如此,小道此时便告辞了。”

  九王爷道:“本王虽知道长不爱金银名利之物,但道长可在我王府住些日子将养下身体再走不迟。”

  姜仙凝笑了笑道:“本是早就能走,吾已通了这许多阵层早就能参悟此间奥秘,只是不想留众鬼魂在此间受苦,且青梅甚是可怜,即许了她便要把事情做得妥当。如今此时也算有个交代,小道还有要事在身,自是一刻不能耽搁。”

  九王爷见姜仙凝去意已决,不便再出言阻拦,便起身对姜仙凝施了个礼,道:“道长既然去意已决,那本王就祝道长仙路坦荡吧。只是本王有一事一直未解,还望道长解惑。”

  “何事?”

  “那日道长附耳与太子说了什么,太子便信了道长?”

  姜仙凝笑笑:“那太子杀了那么多人,做了这许多亏心事,自当睡不安稳,在看他房中布的那些个驱魔驱阴的阵,便知他心中惶恐。小道只问了他是否无论请何方高人做法,都躲不开噩梦连连。谁知果真一语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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