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一下，你都想到什么？”古垣鼓励，“连结界都出来了，难道还有什么是不敢想的？”
古凰儿目光环过周围三人，三人都期待的看她。
“我们看到过密密麻麻的虫子，对虫族先入为主的理解停留在原形态的虫子，只不过壳硬一点，个头大一点，数量多一旦，有组织一点，可如果换一个角度，一切都能得到解释。”古凰儿说。
“虫如果不再是虫的形态，而是人……”
“那日袭击我们，且能把尸体搬下山的，是人，他们隶属于某个杀手组织，其头儿还在刑部天牢；不能把尸体搬下山，神秘消失的，是虫。”
“他们作为人的形态攻击我们，死后化出原型，我们不会想到虫子其实是人，自然以为他们消失，或者有人收尸。”
“那日在山上，无论是袭击古家军的路上，还是袭击太子的路上，原地都留有大量虫子尸体。”
她说着看夏昭一眼：“还记得袭击古家军那次，他们无处不在，从树上扑下，从地下腾起，每每受伤或者躲避，一个转身就能消失。”
“我们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武功高强，身法诡异，其实不是诡异，只是现出原型。无论是蝎子蜈蚣还是蜘蛛，随随便便一片树叶就能挡住身形。”
“我之前没想过这种可能性，直到刚才——”目光朝炉火看一眼，“那上面说，最近几天，叠香楼请了很多下人，一个个歪瓜裂枣。”
“他们这种行业，特别只给客人提供一种服务的，应该恨不得连丫鬟貌若天仙，小厮打手貌若潘安。唯一合理的解释是，这些下人，他们不得不收。”
“再加上有客人看见蜈蚣蝎子……喜阴的虫子，甚少会出现在人多的地方。”
“最重要的是，时间太巧。”
“云泾山那边正在进行新一轮屠杀，她这边的歪瓜裂枣就来了。”古凰儿顿了下，“若我没猜错，这些歪瓜裂枣，不光形容丑陋，还有很大一部分断腿断胳膊。”
云泾山一役，砍断手脚的不是少数。
她说完就用求表扬的眼神看着周围三个男人，他们既打算对叠香楼动手，势必已查得清清楚楚。
夏昭微微颔首，唇角有笑，眸中全是赞许。
古锐则喜气洋洋，嘴巴笑得大大裂开，如贩卖宝贝的商人，对古垣问：“大哥，怎么样？我家妹儿是不是聪慧过人，令人惊叹？”
“确实不错。”古垣欣慰点头，“这么短时间，那么点儿线索，居然就猜出来了。”
“确定吗？”古凰儿再问，毕竟太不可思议，就算他们想到一处，也不一定是真的。
夏昭点头：“断手断脚那部分安置在城南一宅院，查了屋主，正是黑月香，两个月前才买的宅子。”
“为了证实猜想正确，我们抓了两个重伤的，把他们敲晕丢到巷尾，不到一盏茶，人变成蜈蚣。”
“然后呢？”古凰儿问。
“然后当然杀了，难道还要留着？”古锐好生奇怪，这都问的什么问题。
“这不怕你们打草惊蛇吗？”
“好几百条虫，你当它们每天立正稍息报数？”
“现在打算怎么办？你们的计划是？”
“今天晚上一并处理了。”古垣接话，“我们的人前两天就已潜入叠香楼看过，若无意外，今天晚上，只要是碰过酒水食物的，都会晕倒，到时候balabala……你的任务是balabala……”
古凰儿认真听着每一个细节，唯一的问题是——
“你们真没查出幕后？”
“你怀疑太子？”古垣问。上次路过叠香楼，古凰儿清晰明了的问，叠香楼是不是太子的产业？
古凰儿点头。
不是怀疑，而是，前世今生，只要是同一个世界，就一定是他！黑月香是他的人，他的属下，他的女人……
等等！
他的女人，若真是他的女人，若黑月香是妖，那李祈骏，究竟是人，还是妖？
她想起血玉凤凰，想起血玉凤凰里的活物，想起秋毓萱给她描述的粉碎血玉凤凰再火烧的情形，在熔炉乱撞的分明是一只诡异的飞虫。
古凰儿脸色瞬间苍白。
“凰儿，你怎么了？”夏昭问。
古凰儿摇头，云泾山一役，上辈子她根本没查过，一切由李祈骏主导，到了这辈子，当她决定自己查，一切就变了！
她甚至可以肯定，当年夏昭杀她，必定是没办法。
“你们确定要带太子去？”
“你不是怀疑他吗？”古垣说，“我们暂时查不出幕后，带过去刚好看看反应。”
古凰儿沉吟了一会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
再回到前厅，李祈骏依旧坐在桌子后面，依旧批阅折子，听到古凰儿脚步，抬头，唇角微微扬起，好整以暇看着她。
“你这是什么表情？”古凰儿问，脸上写满郁闷，活脱脱刚捉奸在床回来。
“你不会真去看他们了吧？”李祈骏满脸好笑，带着一丝看小女孩的宠溺。
“是又怎么样？”古凰儿扬眉，继而瘪嘴，“我是真没想到，这世界上居然还会有那么不要脸的女人！专门送上门让别人……”
虽边疆长大，周围糙汉子多，可好歹大家出生，很多字很多词语听过很多次，却依然说不出口。
只瘪嘴的幅度更大，鄙视之情都快溢出来了。
李祈骏笑着起身，走到古凰儿面前：“早给你说了，男人拒绝不了漂亮女人，特别是像黑月香那种，生来就是勾男人的。”
古凰儿心想，你说的是你吧？东宫侍寝的女人不少，黑月香只是其中之一。我家夏将军才不会抵不住那种诱huò！
她翻了翻白眼，接之前的话题：“哼，那声音大得，隔个院墙都听得见！等我明天空了，要派人把院子都给他烧了，这样的人，以后不许住我家！”
李祈骏微微笑，早知道挑拨如此容易，之前就不必花那么多功夫了，趁虚而入即可。
接下来的时间，古凰儿一直都气冲冲的，时不时往外看，时不时问仆人：“客人怎么还没出来？到底还走不走？”
得到的答案总是一样：“回小姐，客人还在夏将军院子里，看样子一时半会儿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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