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这才发现她原来是听得懂中原话的，她也露出和蔼的微笑，点了点头。只是对于这样的态度转变，慕云实在是倍感意外。
但是在这众多意外之中，又觉得似乎好像有些不对劲，慕云打量着胡人女子，想要从这里面找出来一些变化。可惜，女子掩藏的很好，不仔细看几乎感觉不到。
慕云强笑了笑，外面的天色已经要暗下来了。天色还微微亮着，外面的小侍女已经开始点起来灯笼了。似乎在急着做什么似得。这屋子在二楼，前面就是馆子了。慕云甚至可以听见隔壁的丝竹管乐之声。
胡人女子首先示好，道：“我叫丽姬。你呢？”
慕云淡然答道：“你叫我云儿就好。”
丽姬点了点头，浅蓝色的眸光之中闪动着微光：“你是怎么被他们拐过来的？”
“我啊，就是和自己人在敦煌跑散了呗。你呢？”慕云依言回答，但是却还没有到推心置腹的地步。这个女子前后态度的反差实在是太大，慕云不得不防她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丽姬美丽而又哀伤的眼睛几乎要落下泪来，她道：“我是被我后母卖了过来的。我爹本来是个河西做生意的小贩。自从前几年我阿娘死了后，爹就续娶了个女人，那女人有自己的孩子，觉得我会和她的孩子抢遗产，对我很不好。我阿爹死了后，她就把我赶出来卖了。”
慕云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手，低声道：“你也不必太多余伤心。既然爹娘都没了，那就更好。无牵无挂的，也省的在这异国他乡难受了。这里不是什么干净地方，但是比起那些什么娼*坊也要好一点。这里是歌舞馆子，只要唱唱歌跳跳舞就好了，没有什么别的。也没有人会勉强你的。”
她转了转眼珠子，笑着安慰道：“等到你攒够了钱，绿姑就会放你出去的。到时候你既有了钱，也有了自由身子，多好？”
慕云选择掩埋了其中的污秽东西。歌舞坊虽然不明着卖，但是杨欢也说了，暗地里只要那些有钱的大爷看上你了，并且给了足够的银子，绿姑也没有权利管人家对你做什么。
丽姬微微低垂了眉眼，不再说话。
不过一会，流星和逐月敲门进来送吃的。绿姑也没有亏待她们，虽然这些饭菜比不得端王府的奢华，山珍海味，但是也算是色香味俱全了。
慕云和丽姬各吃了一些，饭后逐月就来传话：“绿姑请二位姑娘到前面去。”
丽姬颇为紧张地望着慕云，慕云微微一笑，安慰道：“无妨。”她和丽姬都按照吩咐戴上了青色的面纱。绕过了长廊便是一扇暗门，还未踏进前厅，只闻笙箫徐徐，佳音婉婉，不时有女子的巧笑嫣然和觥筹交错之声。
慕云和丽姬绕过大厅，在一旁的角落小道里面慢慢走，上了二楼的雅间，绿姑正在最里面的雅间里等着她们。
绿姑今日也是盛装打扮一番，她本就好看，绘着眼下最流行的桃花妆，穿着正合时宜的流苏裙，更显得人顾盼生姿，风韵万千。慕云暗暗腹诽，这估计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一个老鸨了。
她对两个女子熟稔地招招手，示意她们坐下来：“别出声，看完这场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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