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同学, 我送你去往生吧。”
走出教学楼后，纪婓通过阴阳眼镜注视冯汐身侧的空气, 声音淡淡建议道。
跟在他旁边的冯汐闻言，垂眸看向他，过会才开口回答。
“可是小鸢，小鸢该怎么办？那男生他和小鸢有仇吗？为什么非得杀她。”
想起汤玉鸢被枪击中后倒下的场景，冯汐忍不住抽噎，用带有泣音的嗓音问道。
“……”纪婓无言半晌，他低下脑袋, 垂在腰侧的右手狠狠攥紧, 许久才出声，“我不清楚，不过既然小鸢已经死了, 这种结果也无法挽回。小鸢大概也不希望你留在世间, 可以的话请答应我的请求，往生吧。”
冯汐凝视纪婓落寞后悔的神情，沉吟半晌, 总算点头同意：“我知道了, 希望在那个世界能见到小鸢。”
得到冯汐的同意, 纪婓拿出木鱼，开始净化仪式。他注视逐渐透明化的冯汐，目睹她化作光点消散在他面前。
“纪同学, 你还是喜欢小鸢的对吧, 我其实早就看出来了。”
冯汐最后留下的话，让纪婓双眼瞪大。他抬眸望向漆黑的夜空，眉眼不自觉温和。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答案已经没有意义了，毕竟她不在了。
默念系统面板，纪婓按下按钮，瞬间被传送离开副本世界。
在他灵魂离开身体之后，属于纪婓的尸体跌落在地，重新变回他应有的状态。
哒哒，一道脚步声传来。
尤静站在尸体前，眯眼打量，随即转身离开。
四周恢复安静，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般。
“有趣，看来她一直都在旁观啊。”
汤玉鸢注视光屏里尤静的背影，托腮说道。
“汤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肯定不只是npc而已。这是游戏，有玩家和npc，那应该也会有管理员之类的吧。”
系统听到汤玉鸢这番话，思考一会后觉得她说得有道理。
“对了芋圆，上次我查的事情有结果了。你的怀疑是对的，只有拥有自主意识的对象，才能收集到心愿值。”
“咦。”汤玉鸢听完系统的讲述，惊讶地张大嘴巴，“人工智能不算拥有自主意识吧，说起来，技术能先进到npc有自主意识吗？”
“这是不可能的。”
系统摇晃自己的汤圆拟态，回答汤玉鸢的疑惑。
“这种技术，据我所知很难达成。我有个猜测，不如说我能肯定，创建这些副本的主世界，应该就是我所在的星球。”
“咦？也就是说，我们目前穿越了这么多个副本，其实就是在同一个地方，刚好也是汤圆你的世界对吗？”
系统嗯了一声，证实汤玉鸢的推断正确。
【这是我查到的结果，我之所以觉得电波很熟悉，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发现它和我同源，都是主人创造的产物。
其实，我们一直都在主人创造的虚拟环境里，没有离开过。】
坐在地上，正观察心愿值收集程度的汤玉鸢听闻，诧异地眨了眨眼。
“那我的穿越是意外还是故意而为？这一切和你的主人有关吗？收集心愿值……这是幌子吗？”
系统轻叹出声，颇为困扰地回答。
【我也不清楚，芋圆你会绑定我是意外，因为那时我确实有来到地球。后来会进入副本，主要是在传送途中程序突发故障，应该就是那时候被卷进来的。
至于心愿值，绝对不是幌子。芋圆你的身体是真的出事，是很难医治的致命伤，我留下来的一部分本体正在用先进的医学技术救你。
主人制造我的目的，其实是通过收集心愿值，观察了解每个星球不同时代背景下的文化。】
汤玉鸢往后躺在光滑的地上，边晃动双腿边开口：“那能联系到你的制造者吗？”
【我试过，可是一直没回复，主人……如果我的猜测没错，他很有可能出事了。】
“唔。”汤玉鸢停下蹬腿的动作，重新盘腿坐好，“那线索还是中断了，我们会被牵扯进副本的原因。不过，我的身份被发现了，接下来要收集心愿值会很麻烦。”
系统柔声安抚：【没关系，我开发了新程序，可以确保芋圆你附身的是npc的宿体。同时能筛选npc的家庭背景，孤儿的话，就不会被怀疑。】
“这就是汤圆一直这么忙的原因之一吗？太棒啦，终于不用扮演什么玩家了。”
汤玉鸢好奇地仰视面前的汤圆形系统，星眸微亮夸赞道。
想到什么，她啊了一声：“等等，既然不是人工智能，那又是怎么做到让真人乖乖扮演npc的？如果是真人，我不会轻易伤人。”
【芋圆放心，这些副本类似全息游戏，只有意识才是真实，身体只是用来填充他们灵魂的驱壳，所以身体毁坏没什么问题。npc扮演，估计是记忆被动了手脚或者本身自愿吧。】
“有几成把握？”
“八成，我的程序应该不会出错。主人是我所在星球的知名研究员，很多设备都是经过他的手诞生出来。我是主人创造的最新款机器，功能是最先进的，检测结果一般是准确的。”
汤玉鸢听完系统的解释，稍微松了口气。她想到什么，咦了一声。
“那玩家，他们知道自己在玩全息游戏吗？我总觉得有古怪。”
【不清楚，不过我们也没有能力干涉。】
“也是，那别耽误时间，尽快到下一个地方收集心愿值吧。目前只有一半，还不够。”
【好，我现在就进行传送。芋圆，接下来我会尝试联系主人那边，以及寻找能彻底离开这个囚笼的方法，会很忙。】
汤玉鸢理解地轻点脑袋：“我知道，没什么事不会打扰你的。”
【好，那请加油。对了，空间的权限我分享给你了，你可以使用，只要在脑海里默念空间就行。目前只能允许你的灵魂进来，而且一天只有两个小时。】
意外的惊喜。
汤玉鸢眉眼弯弯向系统道谢，随后眼前一黑，忽然失去意识。
“我要回去。”
走出教学楼，俞渊拨通电话，对在病房隔壁休息的保镖几人说道。他们被手机振动惊醒，睡意顿消。
“俞少爷，您怎么跑出……好的，我们这就安排。”
俞渊报出自己当前的位置后，保镖队长面露震惊。他疑惑为何俞渊会在深更半夜单独离开病房，但目前最重要的是对方的命令，因此没追问。
赶到俞渊所在的地方时，保镖队长看到怀抱汤玉鸢的俞渊，双眼瞪大，随后连忙伸出手臂。
“汤小姐怎么了？俞少爷，让我来抱汤小姐吧。”
“不要，我自己抱。”
俞渊抬手轻抚汤玉鸢泛白的脸颊，神色冷漠地说道。
保镖队长见他执意要抱人，没再开口。
很快，前来接送俞渊的黑色轿车停在他面前。俞渊先将汤玉鸢安顿好，然后才弯腰钻进车内。
翌日。
纪斐等几名学生身死在旧女寝的消息引起轰动，全校师生纷纷背脊发凉。有些知道校园怪谈的学生甚至惊恐办理转学，不愿再留在危险的学校。
“徐叔，再等等好吗？别举办葬礼……”
俞渊揪住管家的衣摆，目光恳求地注视他。管家眼含悲伤地摇头，苦笑回答。
“俞少爷，已经一周了，大小姐她……她真的走了。”
“我不信……之前芋圆姐明明可以死而复生。”
俞渊捂住耳朵，不肯相信管家的话，也不愿接受汤玉鸢已死的事实。
“俞少爷，之前已经按照您的要求等了三天，可大小姐她还是……大小姐她已经将自己的财产转移给您，也许她早就知道自己会……”
“徐叔，别说了……”
俞渊颓丧瘫坐在地，他垂下脑袋，泪水顺眼角滴落在瓷砖地上。
“为什么又一次抛弃我……芋圆……”
“啊，好痛！”
汤玉鸢还没睁眼，脖子处瞬间传来一股抽痛感。她反手甩对方一巴掌，随后抬起眼皮，结果猝不及防和一双双泛有血丝的眼睛对上。
“嗷！”
见死去的汤玉鸢突然复活，一群丧尸猛地张嘴扑过来，被汤玉鸢抬腿挨个踹飞。
“啊……这糟糕的局势。”
汤玉鸢捂住流血的右侧脖颈，缓缓站起身来。她打量四周，发现她身处一条暗巷，身边都是身体残缺的奇怪人类，还有其他尸体。
染血的嘴角，铁青的面色，怪兽的吼声，凸起的眼球，残缺的身体和咬人的冲动。
这些该不会是丧尸吧？
汤玉鸢打量被踢开后重新站起来的怪物，视线在它们身上逡巡，确实和曾经看过的电影丧尸模样符合。
“啊不行，头越来越晕了，得先止血，再这样下去，会失血过多死掉。”
汤玉鸢四处张望，发现墙角处的尸体，目光在他手里的钢管上停留。
解决掉正在啃食的丧尸，汤玉鸢立刻跑到尸体前，抽走对方手里的钢管，再迅速拿起对方另一只手抓着的绷带，随意缠住流血的脖颈。
“嗷。”
眼见巷口里开始聚集数只丧尸，汤玉鸢将剩下的绷带抓在手里，拔腿冲出暗巷，举起钢管反击。
越来越多了。
汤玉鸢跑出巷口后，瞧见闻声赶来的其他丧尸，来到一辆轿车车门边。她伸手刚搭在司机肩上，对方突然转头，狠扑过来。
用力揍一下司机的脑袋，趁对方晕眩时，汤玉鸢快很准将异变的他拽出驾驶座，然后连忙踩油门，操纵车子驶离拥挤的街道。
“一来就这么刺激，心脏真受不了。看来是被丧尸咬到了，不知道会不会变成丧尸。”
透过镜子观察道路两边，汤玉鸢用车撞开挡路的丧尸，思考接下来的打算。
脖子上不断传来痛意，汤玉鸢忍住停车的想法，无奈耸肩。
“伤口必须再处理下才行，不理它的话会恶化吧，不过得先找到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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