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上层社会的公子小姐也就那么些，顾凌陌圈子里的人除了秦泽，就是像何晓芬这种吃穿不用愁，奢侈品买到手软的大小姐。
何晓芬红色的指甲抬起，把额前的半长头发撩到耳后，“苏叶，你不会把你晓芬姐给忘了吧？”
苏叶对何晓芬笑笑，“怎么会？晓芬姐，我一直都记着您呢。”
自从出狱到现在，顾凌陌第一次带苏叶来朋友圈，其中的意义可想而知。
苏叶隐隐猜到了什么，之前她热切的希望融入顾凌陌的朋友圈，现在她的心里却十分复杂。
顾凌陌扬扬下巴，对何晓芬说：“今晚你看好她，别让她惹什么乱子。”
“好了凌陌，你去玩你的吧，我保准把你这个小女人看好咯。”
苏叶脸颊微微泛红，何晓芬这话什么意思？
何晓芬本身就是骄傲跋扈的大小姐，五年前的苏叶和她同出一辙，因为性子原因，何晓芬对苏叶不错。当年遇到顾凌陌的事情，只要苏叶问，她多半会说。
两人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坐下，何晓芬拿出一支细长的女士烟，问道：“要不要来一根？”
苏叶摇头，这个圈子里的很多女人都抽烟，曾经她也学着抽，后来被顾凌陌发现，狠狠训斥一番，就再也不敢抽了，而且那味道的确不好。
“五年了，过得真快啊。”何晓芬眯着眼，从嘴里吐出漂亮的烟圈。
苏叶把身体往后仰了仰，避开那难闻的烟味。
杨硕的信息发来，告诉苏叶他到家了，还说让苏叶忙完自己的事情早点回去休息。
苏叶的手指在手机上放了许久，最终只给杨硕回复了一个“好”字。
“苏叶，你和五年前不一样了。”何晓芬双腿交叠，手肘放在膝盖处，若有所思看着苏叶。
“晓芬姐，你和五年前一样漂亮。”苏叶明白，像何晓芬这样有钱的女人，每年花在脸上的钱够普通人过一辈子。
“是吗？”何晓芬用没拿烟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脸，最后停留在眼角，“唉，三十岁的人了，眼角都有皱纹了。”
苏叶随便说了几句，以前她想和一个人套近乎就会去赞美这个人，更可以说的天花乱坠，将其夸到天上去。现在她只想安稳的过日子，所以说起话来简短朴素了不少。
“苏叶，你果真和之前不一样了。”
“晓芬姐，你们经常在一起吗？”苏叶本不想打听顾凌陌的事情，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问出口又有些后悔，生怕被人看出什么，只好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
“还好吧，这几年大家有结婚的，有接管家族企业的，也有出国留学的，从去年年初才断断续续重新聚在一起。”何晓芬摸着下巴玩味的笑，“凌陌和我们聚的时候不多，因为他太忙了。”
“哦。”苏叶低下头，轻轻抿了一口酒。
“这几年他过得并不如意，”何晓芬悠悠的说，似是陷入了回忆，“顾家那么大的产业要交到一个外人手里，顾家那些老人们怎么愿意？尤其是顾启扬和他的儿子顾晓天，终日想着法子把他拖下来，可凌陌就是争气，每年给顾氏创造的财富够那些老头子过好几辈子了……”
苏叶终于从侧面知道了顾凌陌的近况，原来这五年他的日子并不那么好过。她胸口的位置有些闷，又有些舒服，各种感觉混在一起，让她不自觉的又问出口，“那他快乐吗？”
何晓芬吞吐着烟雾，用怪异的眼神看着苏叶，“苏叶，你在牢里待了五年，脑袋都锈住了吧？我们这种人，有这样的家世、地位和财富，还能不快乐？”
“是……是我说错话了。”这五年来她不快乐，更可以说是痛苦，原来他也一样。
“你不会还爱着他吧？”
被人发现的感觉并不好，苏叶红着脸说：“晓芬姐，你说什么呢？他现在可是有未婚妻的人。”
“有未婚起又如何？他从未带她来过这个圈子。”何晓芬比谁都清楚，这里的男女只会带两种人过来，一种是逢场作戏的伴侣，一种是真爱的伴侣。像未婚妻、未婚夫亦或者是丈夫、妻子这样的人，是不会带过来的。
苏叶的嘴唇轻轻勾起，明明知道不应该这样，她还是忍不住心生喜悦。
“我看得出你还爱他……”何晓芬苦笑着，把烟灰抖落在烟灰缸里，“我也还爱着那个人，只是我已经结婚了。”
苏叶睁大了眸子，“晓芬姐，你结婚了？”
何晓芬举起右手无名指，“哦，今天参加这种场合，我特意把戒指摘下来了。”
“晓芬姐，希望你和姐夫白头偕老，一生幸福。”苏叶举起酒杯，说着不经大脑的话，下一秒她回味过何晓芬刚刚说的话，后悔自己多嘴。
何晓芬咯咯笑起来，手中的烟灰掉了一地。笑着笑着，她笑出了眼泪，抬手擦了擦，把手中的烟碾灭放在烟灰缸里。
“还白头偕老？你可别吓我，我恨不得他哪天死在外面，”看到苏叶诧异的目光，何晓芬收起笑容，一本正经说着，“我和他不过是商业联姻，婚前也都说好了各玩各自的，所以你不可以诅咒我和他白头偕老哦。”
苏叶不由得跟着笑，后来极其认真的道歉，“晓芬姐，是我错了。”
“得，知道你这丫头不会说话，我听说楚心语那女人挺会来事的，你呀……”何晓芬的眼睛滴溜溜转着，在苏叶的脸上拂过，又看向脖子以下的位置……
“在聊什么？”顾凌陌坐在苏叶身边，很自然的搂住了苏叶的腰。
苏叶觉得有些别扭，轻轻扭动着挪了挪身体。
顾凌陌不喜欢有人反抗自己，大手伸过来，当着何晓芬的面把她安置在身前。苏叶皱了皱眉鼻子，他喝酒了，似乎还喝的不少。
“哟，凌陌，你这占有欲啊……”何晓芬肆无忌惮的笑着，发出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
“我看有人对秦泽动手动脚的，晓芬女侠你不拔刀相助？”
“谢谢相告，我就过去！”何晓芬对苏叶眨眨眼，转身离开。
在朋友面前，顾凌陌虽然还是冷漠冰冷，但实际上会和朋友开玩笑，也会打趣逗乐，或许这才是真的他。
苏叶把顾凌陌的大手一点点掰开，逃离到沙发的另外一头，“顾少，我是不是可以走了？”自始至终，她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带自己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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