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楼角落，大黑躺在地上静静看着旁边的小水缸。
在它旁边，小水缸里还有一只巴掌大的乌龟，小乌龟看着旁边的大狗躺尸，轻轻地吐出几个泡泡。
一龟一狼两个像是看对眼了一样，大眼瞪小眼地“躺尸”。在它们旁边，一只浑身毛发都是金色的小猴子正剥着水煮花生，跟丹顶鹤你一颗我一颗快乐地吃着。
小猴子有着一双招风耳，毛发非常得柔顺，但眼睛确实一只黑色一只白色，看起来瘆人地很。
这只小猴子叫做阴阳猕猴，能够分辨风水，看穿阴阳，一双耳朵能够听到地底下的异动，每个盗墓者都会豢养一只。
茶桌前，一群年过花甲的老者在喝茶。
史康石端起雷硕种的茶喝了一口，缓解了上午处理事务的疲惫，不由得说道：“好茶！”
在袁硕旁边，坐着一名身着白袍、白须白发的老者。
秦川学府训导，司南通。
司南通脸上气色红润，拿起茶杯细细地喝了一口，细细品了一口后才咽下，道：“这茶刚入口时苦涩，让人精神一阵。当你咽下后你会发现嘴巴甘甜且唇齿留香，好茶！”
袁弘喝完一杯道：“是吗？我觉得挺解渴的！”
没有理会袁弘，柯泽拿起自己的药罐子给自己倒了一碗药：“司南训导今日怎么有空来秦川院了？”
还没等司南通说话，袁弘道：“我猜是技痒想去发挥自己祖上倒斗的特长吧？”
史康石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觉得有必要通知周围的百姓要看好自己的墓地了。毕竟上次你去勘测风水，帮忙打地道的时候不小心挖到了武帝陵。还好驻扎在那里的禁军知道你的身份，不然的话你就被乱箭射死了。”
司南通除了是秦川学府训导外，还是学府阵道院的院长。
其祖上是前朝的摸金校尉，专门干一些盗墓的事情。后来金盆洗手，变成了堪舆风水的风水术师，平日无事帮百姓看看风水。
有一次帮居住在武帝陵附近的百姓看风水，结果不小心把武帝陵一条假墓道打穿了。
如果不是负责守陵的禁军认得司南通，他的坟头草都有三尺高了。
司南通老脸一红：“那次是意外，我还不至于干倒斗这样的缺德事。我今日来是应杨博士的要求来看看云松和秦川两院，顺便观摩一下秦川立院日。”
“原来是这样！”袁弘点头：“杨博士怎么不来，听说他养的猪几个月就能抵别人养三年，是不是真的？”
“确实如此！”
司南通说道：“杨博士和他那只精通兽语的鹦鹉弄出来的。他们跑遍整个秦川府抓妖猪、野猪给家猪配种，取得了很大的效果。听说他今年打算新开一门农学课叫‘母猪的产后护理’。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说绝对很多人会选他的课。”
“切！”
史康石冷笑道：“杨士奇还不知道在那个猪圈里面给猪配种呢！治安司捕快在巡街的时候经常听到母猪半夜惨叫、八旬老人肚兜频频被盗的传闻。我想要不要让捕快请他来治安司喝茶，看是不是他做的。毕竟他有这个前科。”
“杨博士做的事情不会让我们知道，只会偷偷的做。”柯泽继续揭老底道：“如果不是他那只精通兽语的鹦鹉，我们至今都不知道他会偷偷看刘备。”
“而且当初姬训导在我们几个老家伙之间选择了那个老不羞的杨士奇。”
袁弘气得撸起袖子：“姬训导可真是瞎了眼，她可是我的梦中情人啊！如果不是因为他拿了别人的亵衣亵裤，怎么会选了杨士奇，当初他选择的就是我了，这该死的杨士奇。”
众人看着袁弘痛心疾首的样子，心里腹诽：炼体炼得脑子都坏掉了吧，他拿亵衣亵裤和选择你有什么关系吗？而且听这话你也想学杨士奇？
柯泽干了一碗药，转移话题道：“追查紫金的来源有什么线索吗？”
一说到案子，史康石的眉头皱成“川”字，摇头：“紫金的来源现在都还没有线索，府衙在排查最近一个月入府城的胡人。”
自从“亨通大律”的订立，扶胡双方五十年无战事。秦川府城作为西部重城，每日出入城中的胡人和武夫都要登记。
“吏员接触过的人我们都进行过问话，并没有得到线索。只是······”史康石顿了顿：“吏员最近负责登记的一批转运记录是来自宜春商行的，至于货物，上面登记的是一些炼制丹药的药材。”
“这也没什么好查的。”袁弘说道。
柯泽点头道：“追查张屠户妻弟的下落有什么线索吗？”
“府城周围三县都有人口失踪的案子，根据张覃氏堂上的供词，知府大人认为转运司吏员手中可能是‘人牙子’的一员，将拐骗来的人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将他们运到买家的手上。张覃氏的弟弟应该被卖到秦川府的某个地方，亦或者被卖到了胡地。”
人牙子，也就是百姓口耳相传的人口贩子，其实是买卖人口的掮客，也叫“牙婆”。
根据《扶孤律》：诸掠夺人且卖人为奴为婢者，处以绞刑。为兵者，发配三千里。为妻妾子孙者，充军三年。
先帝修道求长生时，民间苦不聊生，许多家庭不得不卖儿卖女，法令形同虚设。自永业新政以来，官府大力打击牙子组织，凡发现和窝藏，一经发现一律处以绞刑。
“这就难办了！”柯泽皱皱眉。
“唉！”司南通叹了口气：“这世上，最值钱和最不值钱的都是人命。底层的百姓如草芥，就像是路边的野草无人注意。”
史康石喝了杯茶：“所以知府大人将周围三县人口失踪的案子归为是人牙子所为，并且派人从明面上和暗地里打探人牙子的消息。”
“可有消息？！”袁弘问道。
“没有。”史康石说道：“知府大人让我前往杨逸春府上问几个问题。”
“为何让你亲自去，派个捕快询问不就行了。”袁弘说道。
“这个杨逸春不简单啊！”司南通说道：“何仲忽倒台后，杨逸春在永业八年从一个岌岌无名的小商人变成了一个大富商。杨逸春购买了何仲忽的良田数千顷，租给贫苦的百姓耕种，而且地租比一般的地主低得多。到秋收时，再将这些粮食运到边境榷场高价卖给胡族，赚取差价。”
史康石接着道：“杨逸春手底下有很多铺面，涉及粮食、镖局、转运、商铺、药材等业务。除此之外，杨逸春聪明的很，舍得花银子上下打点关系，跟转运司和知府私交甚好。甚至和户部尚书每年也有书信往来，涉及到杨逸春的事情知府大人都是亲自过问。”
铛铛铛—
悠扬的钟声传来，史康石起身告辞道：“午休的时间到了，我先告辞！”
在座的几个老者也纷纷离开自己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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