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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旧文学 > 晋策 > 第九十三章 给个机会递上刀子
 
裴宪长吁了一口气,压下心里最后剩余的那点悲愤,长鞠说道:“王爷,我要说的正是此事。卑职前段时间看她可怜,所以才安排了地方给她,看王爷对秦香莲怜爱有加,所以正想说把秦香莲的卖身契给您。”

说完,裴宪忍痛从怀里拿出了那张秦游写的卖身契,递给了司马冏,抬头的瞬间,正好看到秦香莲背对着司马冏,脸上突然一下子变得无比苍白,看到秦香莲这一变化,裴宪拿着卖身契递过去的手一下僵住了,递了一半,即没再送上前。

司马冏自是没看到秦香莲脸色的变化,看到裴宪递了一半就没再有动作,他立时想到了之前自己的推断,这裴宪看来对于自己心爱的香莲果然是有想法。

想到这,司马冏不由心里有些怒意,你一个小小的侍讲也要跟我抢美人?他闷哼了一声,手一伸抢过裴宪递了一半的身契,嘴里冷冷地说道:“裴侍讲,拿来我看看,是不是是香莲的身契。”

这一声闷哼如重锤般击打在裴宪的心上,把他仅有的那点酒意都哼了出来,他吓得一下跪倒在地:“王爷,卑职不敢作假,确实是秦香莲的身契。”

司马冏又冷冷一笑:“谅你也不敢。”

他展开看了下,身契写得简单,但上面签名花押还有“天上人间”赌场的证明这些都有,与秦香莲所说的大致相符,其实就算是假的又如何,对于他来说,长安还有谁还敢从他手里抢秦香莲?

把身契往油烛上一烧,望着那片帛化成了灰烬,司马冏一拉秦香莲:“现在你是由自之身了,哈哈!来来,干了这爵酒以贺!”端起酒爵递给秦香莲,眼睛看也没看看跪在地上的裴宪一眼。

秦香莲暗暗一叹,这裴宪看来胆子还是小了些,刚才自己那番造作,只是让他稍热血了片刻,当再真正面对司马冏的时候,那点勇气马上就消失无踪,看来想要再完成江晨交待的任务,后面还要再找机会挑拨了。

她转过身,脸上马上变得欣喜异常,手里接过司马冏递上的酒爵,那喜悦的神情,让司马冏看着就是完全发自内心:“贱妾无以为报……”

端起酒来一口干了,白晰的脸上,立时浮现出两团桃花红,眼里似有水光滴出,明艳不可方物,让好多天没有经过熟女熏陶的司马冏心里直痒痒,心里爱煞,就想着拉上这美人去法办,只是下面还有那么多嘉宾,这秦香莲又不比其他舞姬,想法非常多,却是没像其他那般的直接。

没人理的裴宪慢慢站起身来,望向被司马冏拉着的秦香莲,只觉得魂都不知安在了何处,人怎么坐回自己桌前的都不知道,也不管边上有人是在劝酒学是在阻止,只片刻一坛子酒即进了他的肚,再一会,即醉倒在桌前不省人世。

江晨坐在下首,默默地看着这一幕,心里不由叹了口气,可惜了,裴宪胆色还是差了些,不然当众和司马冏起冲突的话,那就真的是好玩了,弄不好,裴宪会被司马冏当场斩杀,那他与太子冼马江统定然会翻脸,自己的目的就达成了。

现在,自然是只能在后面再与秦香莲商量下,看如何给司马冏上眼药,或是使办法培养下裴宪的胆色,怎么着也要让他们翻脸才行。

虽然这目的暂时没有达到,但看现在的司马冏,估计早掉进了秦香莲的温柔乡里迷醉万分,根本想不到这次来长安的目的是要把太子劝回洛阳这个治政中心。

就算想到,估计也已是半个月一个月之后的事了。

这是江晨在宴会半途看着司马冏搂着秦香莲往包房去所想到的。

他长吁了口气,又能给假太子刘文贵争取到这十几二十天的时间。

陪着司马遹去往赌场玩了大半晚上再回来的刘涛,也惦记着这美人计的实施情况,这时才抓紧回来急问江晨:“怎么样了?起冲突没?”

江晨叹了口气:“这地位品级相差太大了,裴宪根本没那勇气。”

把刚才的情形跟刘涛一说,刘涛也叹道:“可惜,要是刚才裴宪再多喝两口,估计就有勇气了。”

江晨笑道:“没事,咱们过后再想办法,让香莲后面再想办法挑拨,这样的事,一次不成再来一次,只要裴宪还惦记着美人,总会着了咱们的道。”

刘涛嘿嘿一笑:“到时咱是不是在后面给裴宪递个刀子?”

江晨脑子里闪过后世的一些经典电影电视镜头,心里已有定计,嘴上不由笑道:“这也不是不可能,只要时机和条件许可,我会让裴宪司马冏都不知道那刀是如何出现的。”

刘涛笑了:“江兄弟,你这计谋真的是一套一套的,我相信到死,估计裴宪都不会知道,是我们这样几个人在设计他们。”

江晨眉眼一挑笑道:“阻止咱兄弟大计的人,都是咱们的生死大敌,既然是大敌,当然要无所不用其及,要怪,就怪他生不逢时在这乱世吧!”

刘涛也是个杀家,哪会在意死上一两个裴宪,嘿嘿一笑,大拇指伸出来向江晨比了比,又返回赌场去护卫司马遹。

江晨看看时辰,已到子时,又差了江长安送了两坛加了料的酒去给司马冏的包房,今天晚上,估计司马冏要忙活大半夜了,没有这加料酒给他加油,他估计熬不过秦香莲这自带内媚的美人。

当天晚上,江晨没再回江府去睡,他使人回去说向宇文曦他们说了声,就在“天上人间”睡了,第二天醒来,他即等着看司马冏有没出现,一直到中午,司马冏的包房都没见到和他秦香莲二人,边上服侍的侍女倒是进出了几次,或是端上饭食,或是又要送上酒,这不用说,今天一天司马冏和秦香莲不会再出现了。

再回头,突然看到有一个人正站在远处定定地看着司马冏的包房,把江晨吓了一跳。

他仔细再望去,通红的眼睛,脸上还带着宿醉的那种红肿,嘴角似还有一些污秽,全身的衣服也是一片污秽,完全看不出了华丽的模样,人还有些摇摇晃晃,一只手还需要扶着房柱才不至摔倒,却不是昨夜醉得完全不成人样的裴宪是谁?

江晨望了下,左右没见到其他人,他走过去,对着裴宪鞠了一礼说道:“早啊,裴侍讲。”

裴宪这下才回过了神,缓慢地把眼睛从包房那儿扯回到了近处,望着江晨,想也像江晨般行个礼,手一离开房柱,却是一晃要摔倒,江晨急忙一步抢上扶住他,裴宪摇晃着站定,还是向着他行了一礼,想张嘴也说上一句,嘴一张却是一阵干呕,嘴里冲出来的那味道,熏得江晨也跟着干呕了几下。

看着裴宪似又要醉倒的样,本来想上前挑拨几句的江晨也只能作罢,正好有侍女路过去包房,招了手叫过来,去喊了两个身强力壮的保卫,把已又重新睡着的裴宪架着去了。

这到是让江晨有些意外,这裴宪的样子,似是对秦香莲十分着迷,情根深种,不然也不至于会喝得醉到如此程度,不过这更好,只要裴宪还对秦香莲有想法,那他们的美人计还是可以进行下去,只要他对秦香莲的迷恋超过对司马冏的恐惧,那江晨真有可能在边上递刀子。

找到江长安,交待了几句,让他见到秦香莲时再着重说此后的计划如何做,江长安是主管,服务好他们是必然,至于江晨,最好不要让人看到他与秦香莲的接触,这样就算万一事泄,也不会有人怀疑到事情与他有关。

这事发酵还要一段时间,对于江晨来说,裴宪和司马冏之争也只是一招闲棋,为的是能让他们拖在长安,先放着,如果真能递刀子,那就最好,用不着,也没多少损失,至于也在他们间埋了根钉。

回到江府,正好见陈雪抱着一堆的纸质材料来找他,看到这么多才弄出来的纸,江晨笑了:“我还说应该是曦儿来给我报纸坊的喜,怎么是你呢?”

陈雪嫣然一笑:“不是纸坊有什么好消息了,是我来给你看,我写的教案。”

江晨有些讶然:“这么快就弄好了?”

陈雪挺了挺胸膛傲然道:“本来这些我就非常熟悉,想着以前先生如何教我的,我再加上些自己的想法,很快就能写出来。”

江晨拿过来看了下,别说,还真算不错,江晨让她弄算数,她就把《九章算术》里面很深奥的那些舍弃,既然是只需要教算术,那自然就简单太多了。

还有就是弄的启蒙识字,现在本来也有些,但江晨总觉得这些启蒙识字的非常麻烦,至少站在现代人的眼光看,很多就莫明其妙,但他自己也提不出太多太好的建议,只能将就着用,虽然与现代那样的小学教材有所区别,但如果以这启蒙来教那些大字不识的奴隶,想想应该也可以。

江晨只是随意提了下一些注意点,其他的也没多说,反正只是需要他们会计算,会认字即可,又不用去研究什么四书五经诸子百家,会认字只是让他们能看懂自己写的一些理论和观点,识字的人思想自然与不识字的有很大区别,陈雪弄的这点也够了。

得到江晨的肯定,陈雪苍白的脸上泛起了嫣红,看她这样,估计这些教材是她加班加点弄出来的,江晨不由得提醒她,要注意劳逸结合,注意锻炼食疗,陈雪自是对他所要求的言听计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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