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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旧文学 > 烟墟行之十九世 > 第70章:无题2
 
  魏晞缓缓伸出手,有风掠过指尖的感觉,可是衣服却没被风吹动的痕迹,

  她猜测这里英爱不是真实的世界。

  会有风的感觉,应该是灵气流动时所带来的感受,以她修为境界只要想看见灵气运转,便可以看见,可是在这里却不行。

  但是这里灵气好像被放大数十倍不止,肉眼不见,却能感受到。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里应该不是真实的天邑城,却为什么和千年前的天邑城如此相像?

  无数疑问在魏晞的脑海里浮现,她往后退了几步,想倚在城墙上,她向来是有地方靠着,绝不会站着。

  可是退了几步依旧没有碰到墙,于是她低头一看,然后又抬头看了看天,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她的下半身竟然嵌在墙砖里,真是惊人,她竟然可以穿墙了,而且是在不用灵力的情况下。

  她竟然变成灵体了?

  又一个疑惑出现了,她是虚幻的,还是这个地方是虚幻的?

  刚刚酒壶是穿人而过,那人是个透明的虚体,她现在穿墙而过,她变成了一个透明的虚体,那是不是说明这个世界是存在,而她是不存在的。

  “为什么那个酒壶是存在的?“

  “我死了?酒壶本就是个死物,没法死?”

  “这么容易,那我造转生瓶干什么吗?”

  “可是若死了,不应该去孟婆哪里吗?”

  冷静、冷静,好好想想,她肯定是没死,好好想想,为什么会来这里?

  一开始她城楼喝酒,随便回忆自己曾是白文机时候的事,然后酒喝完,接着‘有人’想直接空间瞬移,传出的空间波动被她感应到了,最后就来这里。

  为什么她能感应到?

  空间瞬移?

  直接空间瞬移?

  墟谷镇谷秘法之一,森罗万象就是空间类术法,也是她众多术法里,最厉害的一个,不过她的森罗万象除了镇谷以外,唯一的用途就是关人,就比如前一段时间就关了一个‘烛阴的儿子’。

  偶尔打不过别人,她也会直接把人关起来。

  空间瞬移和直接空间瞬移,是有很大的差别的,前者是要借助灵气运行的轨迹,后者是什么都不需要,全靠自身强悍的修为,可是自从上古众神消失之后,便没有几人有这个能力。

  这天地之间分为人界、仙界、冥界、妖界、魔界,只有穿越人界的时候才用空间瞬移,这个过程要耗费巨大灵力控制灵气的运行轨迹,所以那些仙君、鬼君、妖帝、魔王想来凡间大都走黄泉投胎,当然也有愿意耗费修为来人界。

  而从一个地方瞬间到达另一个很远的地方,不借助灵气运行的轨迹,迄今为止除了她以外,她只见过两个能够做到直接撕裂空间,进行瞬移。

  一个前任墟谷谷主罗御,已经死了,另一个便是魇主,现在被关在墟谷。

  忽然间,她突然想起了魇主的来历,恼火地仰天一喊:

  “又来?你就不能等我死了以后再来吗,一个魇主就够我受了,你来就来呗,为什么我要遭殃啊。”

  魏晞气呼呼的从墙砖里走出来,楼下的百姓对她喊声置若罔闻,应该说根本就听不见和看不见她。

  她现在要弄明白这里是哪里,她要怎么出去。

  她烦躁的看了一眼被扔在城外的酒壶,一个人从它身上踏了过去,而它竟然也从实体变成透明的虚体,每被人踩一次,它就化虚一次。

  难道在这个地方待的越久,就会虚化,酒壶是死物,所以虚化的速度比她慢?

  她看一眼旁边明黄绣着蟠龙的旗帜,抬起右手,运转灵气,她想试试在这里灵力还能不能用。

  她想用灵气把旗帜拔出来,结果旗帜没动。

  可是她不明白的是,掌中明明有灵气运转,随后左手一挥,一吸,原本在城下的酒壶瞬间飞到了她的手里。

  果然啊!

  她的灵力对这里的一切都不起作用,但是却能操控跟她一起过来的酒壶,她打量了一下四周。

  然后深深的叹了口气,凭借着她花两百年时间看完了墟谷书塔里所有她能看的书,而得来的知识储备,大概知道猜这是什么地方了,也知道了自己为什么会到这里。

  天邑城虽然是个人造出来的东西,但也是有记忆的,它不像人一样,记忆刻在脑海里,它的记忆是附在历经千年城墙上、建筑上、道路上、甚至一块小小的墙砖之上。

  在强烈的灵力风暴下或是某种空间扭曲的手段就可以把人带入一个物体记忆体中,但是进入的人只能做个旁观者去看它曾经历的事。

  那人应该是在空间瞬移的时候发生空间扭曲,把她卷入了天邑城还未扩建时的一段记忆碎片里。

  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那人在进行空间瞬移时能把她给卷进去,足以说明这个人的修为比她高。

  她刚刚还想出去之后怎么找那人算账呢,看来出去之后得好好计划一下,再动手。

  就当为了百姓与安定,一定要找这个人‘谈谈’,就算谈不拢我还关不死你。

  可是她还没想出来该怎么出去,也没想明白‘别人空间瞬移为什么会把她给扯进来?

  真是头大。

  魏晞苦着一张脸,只能操控酒壶能有什么用。

  、、、

  急于回府的白文机,一路狂奔,撞倒了好几个人,像疯了一样,不管不顾,跌跌撞撞跑回了家。

  小舒跟在后面给人赔礼道歉。

  刚到了府门口,一脸焦急的管家就迎了上来,一边跟着白文机往府里去,一边担忧的说道:“公子你可回来了,王宫传来消息后,将军他、、夫人就一直在正厅里坐着,一句话都不说。”

  白文机没理他直接跑到正厅,她看见母亲一如平常一样,坐在主位上,神色温柔淡雅。

  “母亲。”白文机轻轻唤了一声。

  白夫人听到有人唤她,回过神来,温柔的脸上瞬间浮上哀伤,只听她平静的说道:“你父亲这次不回来了。”

  白文机瞬间忍不住了,泪水在眼眶中直打转,她向白夫人走去,可脚上像绑了千斤,让她寸步难行,她每走一步,心口就传来剜心的疼,她张了张嘴,只能发出哽咽的声音,她迈着千斤步伐,走到白夫人跟前,拽着白夫人的衣服,强忍着哭声,说道:“母亲、对、不起,我错、、”

  白夫人抬头看着白文机,蹙着眉说道:“我都没哭,你哭什么,从你父亲第一次上战场开始,就注定有可能回不来,为国赴死,马革裹尸,是他白逑濂的命,有什么好哭的。”

  “母亲、”

  白文机哽咽喊道,刘妈妈告诉过她,父亲每次出征,母亲都偷偷的哭过,只是她要强,从不在外人面前展露,母亲越是平静,越是在意父亲。

  看到母亲平静的样子,她心就慌的厉害。

  “母亲,我去把父亲带回来,他自己回不来,我就去把他带回了。”

  她要去汉城,要去把父亲的尸首带回来,她还要为父亲报仇。

  “你说什么吗?”白夫人问道。

  白文机深吸一口气,忍着悲痛,决然的说道:“您在家里等着我,等着我把父亲带回来,一定要等着我。”

  她很害怕,她怕母亲抛下她随父亲而去,她怕母亲看着平静却已无生机。

  许久,白夫人泛着泪花,轻声说道:“好,我等着,等着你们回来。我摆着宴,给你们接风。”

  “嗯。”白文机重重点了点头,而后扑到白夫人的怀里,低声哽咽着,良久,起身看了白夫人一眼,毅然转身,大步走出正厅,并对守在一旁的小舒说道:“换衣,备马。”

  “是,公子。”小舒应道。

  “老奴去备马。”管家说着,跑出了正厅。

  或许母亲是对的,她真的不适合穿女子的衣服。

  白文机换上许久未穿的戎装,带着小舒,骑着红鬃烈马,朝城门奔去。

  、、、

  魏晞下城墙,站在城外,看着城门上‘永安门’三个字,心里突然感慨良多。

  她这一生好像只有几件事要做,其中最主要的是守护两个地方,寻找一个人。

  有个行人迎面走来,魏晞微微侧身给他让了路。

  这时突然城中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行人皆慌忙往两边跑,给来人让行,魏晞本来也打算走到一边让行,可是看到来人后,直接愣在了原地。

  她看见了自己!

  准确的来说是曾经的自己,一千八百年前的自己,一身戎装,骑着红鬃烈马,稚嫩的脸上带着冷漠的恨意。

  为什么会在这里看见曾经的自己,按她之前的推断,应该是那‘人’撕裂空间瞬移的时候,在天邑城造成了某种空间扭曲,将她带到千年前天邑城某一时刻碎片里。

  可是她怎么会被卷入关于自己记忆碎片中?

  巧合吗?

  就在魏晞疑惑不已的时候,白文机骑着红鬃烈马从她身上穿了过去,奔驰而去,只留下马蹄踏过而扬起的灰尘。

  魏晞转身看着渐渐远去的‘自己’,这个记忆碎片应该是父亲被截杀,白文机夜奔汉城。

  思此,她不由得深深凝眉,有些事她乐于回忆,但不代表她想重新经历一遍。

  所以她尽快找到出去的方法。

  、、、

  白文机不眠不休,八百里奔驰,两天一夜,跑垮了六匹马,终于在她得到消息的第二天傍晚,抵达了汉城门外。

  汉城,大秦国广阔疆域的偏北之地,毗邻着桑国,又挨着草原蛮夷之地,为了防范桑国和抵御草原上的游民入侵,这座城的城墙修的特别厚实,都是实打实大石头,这原本是座石头城,可干燥时节却吹着西北风,风吹土扬,迷得人睁不开眼,时间一长,尘土附在城墙之上,越来越厚,倒是把这座石头城,变成土城,透着萧条。

  汉城在夕阳下显得更加沉寂与压抑,应该是它知道,不久前它失去了一千多个守护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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