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常和程文博去吃的那家小店，老板是外地人，在她以前的学校附近开的一家店，店子很小味道却很好，她常常带着他去吃她没想到，他竟然跑了那么远的地方，去给她在那里买回来了吃的。
想起往事，程雪南心里不知名的滋味开始蔓延。
“过来吃。”见她愣在那里，程文博冲她招手。
程雪南收回思绪，吐出一口气走了过去，她明知故问：“好香，在哪里买的？”
程文博淡淡一笑：“随便买的。”
“哦。”
“快吃吧，别凉了。”
“嗯。”她点点头坐下，“一起？”
他倒没有拒绝，从容坐下：“好，我也没有吃晚饭。”
一顿饭两个人吃的静悄悄，谁也没有说话。饭后程文博让她休息，他自己挽起袖子收拾了剩下的食物，出去把垃圾扔了，回来的时候，听到病房里有说话声，是程雪南在打电话。
程雪南现在才想起来要跟季川打个电话，打过去的时候那边吵的不成样子，劲爆的音乐充斥着她的耳膜，她只稍稍愣了一愣就回神：“季川你在酒吧？”
那头清冷的声音答：“是。”
然后程雪南就听到了女人的声音，娇滴滴的，在叫着季川名字，让他过去喝酒，期间似乎还夹杂着别外一道熟悉的女声，怎么听怎么都有些像那个姓陆的女人声音，程雪南一口气提了起来：“霍季川，你跟谁在一起？”
他那边顿了一顿之后说：“跟人在外面吃饭，谈工作上的事。”
程雪南按捺着问：“我听到女人声了。”
“哦对方是个粘花惹草的，叫了几个妞儿做陪。”
程雪南嘴角抿成一条线，季川轻笑一声：“好了，别乱想，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就算你做了，我也不会。”
程雪南气的推开椅子就站了起来：“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吼到最后意识这里是病房，床上还躺着老爷子，她又压低了声音，觉得委屈，嗓子里眼一阵一阵的难受，“霍季川，你为什么就不问问爷爷怎么样了？”
还用那样阴阳怪气的声音讽刺她。
季川漫不经心的：“哦，那爷爷怎么样了？”
程雪南气的全身发抖，想也没想就挂了他的电话，重新坐下的时候，一双手都发抖，想着他在电话里的态度和说的话，她没出息的掉下眼泪来。
紧闭的病房门被推开，听到动静的程雪南抬头看过去，程文博正从外面走进来，她连忙伸手擦干净了眼泪。
程文博抿着嘴角来到床边，居高临下看着她：“他欺负你了？”
程雪南摇头：“没有。”
“那为什么哭。”
“我在为爷爷担心”
“为什么要骗我？”程文博的声音听起来极为愤怒，程雪南抬头瞧了他一眼，他死死抿着嘴角，额头青筋爆起，明显控制着情绪，程雪南真怕他控制不住感情在病房里闹，连忙说：“爷爷在休息，你小点声。”
程文博深深看了她一眼：“他对你不好，你为什么还要跟他在一起？”
“他对我很好！”程雪南一字一句，“哪对情侣不会发生小吵小闹，我跟他之间的关系非常好，你不知道不要乱说。”
程文博冷笑一声，走过去，程雪南吓的后退了一步，脚跟抵在椅角，他径直来到她面前，伸手摸上她的脸颊，程雪南身体一僵，正要反抗，他收回了手，手指送进嘴里，咸涩味道在口腔里散开。
程雪南一怔。
“那这是什么？”他看着她湿润的眼睛，“这就是他对你很好？让你哭是对你好？”
程雪南深呼吸了一口气，不想跟他争辩下去：“时间不早了，我要休息，你回去吧。”
她拿捏不准他的想法，还真有些担心他在这里纠缠不清。
可是没想到，他竟然点点头：“好，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过来。”
程雪南‘嗯’了一声。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病房里，程雪南松了一口气。
出了医院，程文博一直沉默着来到车库，‘砰’的一声，他用力带上车门，车都跟着摇晃了一下，来到车里，他并没有立刻驱车就走，而是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找出打火机点上，重重的吸了一口，胸腔里的愤怒之感这才稍稍缓解了许多。
可是又一想到刚才程雪南压抑哭泣的样子，他心头的火又升起。
一支烟吸完，他已经做好了决定。
找出手机翻出号码拨通了一个电话过去，程蓉没有想到会在这么晚的时候接到程文博打来的电话，她看了一眼身边睡着的男人，拿着手机来到客厅里：“喂。”
“帮我做一件事。”程文博直接开口。
程蓉愣了一下：“什么事？”
“我会给一段录音你，你把这个去给霍季川。”
程蓉好奇：“什么录音？”
“做不做？”他不答反问。
“我不做会怎么样？”
“你不得不做，你欠程家的，如果不是我，你现在能这么自由自在的生活在别的城市？”
程蓉咬了咬唇：“好，我做。把录音发过来。”
程文博挂了电话，调出录音点击发送，发完之后他将手机扔在了一旁，身体往后靠过去，五官在黑暗的车厢里阴沉深邃。
那头收到录音的程蓉点开了听了，听完之后缓缓笑起来，给程文博发了一条短信：“霍季川听到这样的话，绝对会甩了程雪南，这样你就能重新回到她身边，真是高招啊。”
半夜的时候，老爷子迷迷糊糊的醒了一次，程雪南听到动静立刻从那张小床上起来，老爷子睁着一双混沌的眼睛看着天花板，喉咙里咕隆咕隆，嘴巴也一张一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程雪南立刻靠了过去：“爷爷。”
眼珠子转身，老爷子看到了她，一直看着，定定看了好半响后才开了口：“小南，你回来了？”
程雪南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是的，我回来了。”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除了爷爷，你爸爸妈妈也很想你，你见过他们没有啊？”
程雪南一怔。
“特别是你爸爸啊，昨天他还跟我说，你这个丫头太狠心，一走就是几年，也不回来看看他们”
老爷子思维已经混乱，在他的思想里，程父还没有去世，一切都还是他记忆中美好的时光。
程雪南咽下嗓子眼里的哽咽：“爷爷，你快好起来，好起来了，我和爷爷一起去看爸爸。”
老爷子笑着说‘好’，说完之后又太困了，重新闭上眼睛：“让爷爷先睡一觉，睡醒就和丫头你去看成儿。”
程父的名字是正成，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就是成儿成儿的叫着程父。
程雪南伸手握上老爷子的手：“睡吧，爷爷你好好休息。”
老爷子很快又睡着了，病房里重新恢复静谧。
次日。
除了程文博，程修和程尘都来了，程雪南跟他们一一拥抱见了面，暂时让护工看着老爷子，几个人一起出去吃早餐。
吃完早餐回到病房里，老爷子是醒着的，正好程雪南把带回来的小米粥让老爷子吃了一点。临近中午的时候，程尘要回去了，家里还有一个待产的老婆，他的精神随时处于紧绷状态。
程尘走后，程修没过多久也回去了，老爷子吃完了食物又睡了过去，精神状态特别不好，程雪南坐在床边陪着老爷子，对程文博说：“你要是有事，那就去忙你的，我在这里陪着爷爷。”
程文博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随手翻着医院里的杂志：“我今天请了假，没事。”
程雪南便不好在说什么。
一室安静下来。
今天太阳不错，外面的阳光很好的洒进来，程雪南却没有心思去看，她的眼神一直在看手机，程文博看了她半天，问：“等电话？”
“咳。”程雪南有些尴尬，她的反应这么明显吗？随即又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嗯。”
“谁的？”
“一个朋友的。”
她不想说是季川的，免得他听了之后又会像昨天晚上一样突然情绪失控。
其实程雪南已经等了一个早上了，昨天晚上那样挂了季川的电话，她一直以为他会爆怒的打过来质问她又闹什么脾气，结果他不仅没打电话，就连一条短信也没有。
她都不知道他怎么了？
她那样说后，程文博没有在继续问下去，只是嘴角勾起一抹她看不懂的笑，低下头继续去看杂志。
她自认为没有做错什么，季川却发起少爷脾气不理她折磨她，程雪南也是个有脾气的，他不理她，她也就忍着没有给他打电话。
一来二去，两个人就谁也没有理谁，一直到两天后，唐悠悠的电话打了过来。
那个时候程雪南从外面吃了早餐过来，手里提着一份老爷子的早餐，正往病房里走，唐悠悠急匆匆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程雪南连忙接了：“喂，悠悠？”
“呃，程雪南你在干嘛？”
“我在b市啊，那天不是跟你说了。”程雪南跟着别人一起进了电梯，“你找我什么事？公司里怎么样啊？”
她一连几个问题让唐悠悠有些泛晕，看着电脑前的新闻，唐悠悠迟疑的问：“你这今天碰电脑了吗？”
“哪有时间上网啊，在病房里照顾老爷子呢。”出了电梯程雪南往病房里走，“怎么了？”
“哦，没事没事。”唐悠悠心虚的关了网页，她怕她在看一眼，就会忍不住全都说出来。
程雪南想了想，说：“悠悠，你知道季川最近在忙什么吗？”
一听她提季川的名字，唐悠悠整个神经都绷了起来：“他？你没跟他联系？我我咳，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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