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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旧文学 > 不求来生 > 第一百一十四章 真正的力量
 
次日晨起,绁芊离开洞府时,不由得再次望向洛竹秋的房间,看见其中黑灯瞎火,洛竹秋依旧不在,他便起了疑心。

  洛竹秋应该不会轻易受到一次打击之后就放弃离开,如果他想发泄,昨天下午的时间应该足够他享用了。

  若非如此,那便是出了意外。

  绁芊眼睛微眯,他上前叩了叩洛竹秋的房间门,里面并无声响,他沉默片刻,总觉得有些不对,于是他连忙前去月杀宗的宗主洞府前,也就是莹初的所在之地,找到莹初。

  莹初见他着急忙慌跑过来,有些意外:“你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绁芊平息气息,然后告知莹初关于洛竹秋消失一事,莹初点了点头:

  “不必担心,他的气息还在阳泉区范围以内没有走远。”

  “能否知道他的准确位置?”

  “他在东部范围里,应该在某个邸宅中。”

  莹初很轻松推测出洛竹秋的位置,不过她并不紧张,“阳泉区内全都是魔教的人手,他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虽说如此,但绁芊总觉得不会那么简单,他转身匆匆离开,身后莹初则起来对着他背影遥遥说了一声:“如果太危险,记得呼唤我的名字!”

  绁芊蓦然回首,唇角微勾:“我会的。”

  绁芊离开月杀宗之后,就直接前往包海昌的府宅,途中经过魔教店铺。

  整个阳泉区东部其实不止包海昌一个财阀组织,还有另外一个平家,只是之前抵抗魔教的人中,有一大部分就是包海昌蛊惑的,他也是最不配合魔教工作的人之一,更何况他手底下所积累的钱财不少,也最吝啬。

  之前乐家家主说出东部暗军的第一时间,绁芊就怀疑是包海昌,所以回去之后就做了各种调查,其中的资料就包括了包海昌如何利用云裳姐弟的事情。

  心头思虑万千的同时,绁芊暗中来到了包邸前。

  看着这边把守之人严阵以待的态度,已经不允许行人靠近,不许探看等行为就已经非常令人可疑。

  绁芊深吸一口气,虽然并非他本愿,但现在他算是众所周知的魔教军师,如今魔教在此处扎根,已经不在暗处,而是明面,而对于那些暗军而言,他们才是暗处。

  为了不损魔教威严,弘扬魔教的强大之处,绁芊选择正面直入。

  于是他一袭黑金衣裘,挺身站立在包邸门前,踏步直入。

  理所当然的,守卫挡住了绁芊去路,他们用两把直枪达成×型止住绁芊,与此同时他们怒目圆睁瞪视绁芊:

  “来者何人?!”

  绁芊面无表情,斜眸轻视二人:“魔教军师,绁芊。”

  他们听过此人的名字,他们的主人最恨的便是这人,他们狗仗人势,自然也厌恶,于是他们收起长枪,气势汹汹的走来:“滚开滚开,我们不欢迎魔教走狗!”

  他们说着便上前推推搡搡,而就在他们指尖触及绁芊的一瞬间,他们身后便像是凭空出现了许多手臂一般,将他们禁锢住,令他们分毫不能动弹!

  就连嘴巴也难以张开,那些辱骂话语堵在他们喉咙中间不上不下,唯有眼珠子可以稍微动一下,却也尽显惊恐,瞪着面无表情的绁芊不知所措。

  而绁芊只是摆了摆手,他们的身体便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僵硬的往后退了两步,控制不住的跪了下去。

  绁芊昂首阔步走入其中,路边行人纷纷注目,不知发生了何事,只看见以往嚣张无比的包宅守卫居然这般窝囊的跪下去恭迎他人入府,真真是好看极了。

  绁芊走入其中,经过前堂,走过耳房,穿过卧室,他悠悠然能在包宅散步,不是没有仆人上前阻拦,也不是没遇见士兵拦路,而是所有遇到绁芊的人全都好似着了魔一般,仿佛在与他对视的一瞬间变成了傀儡,所作所为都由不得自己。

  绁芊的修为就好像涛涛大海,完全不知根底,他功法诡异,也没人能够破译,包宅里的人修为谁又能比上三区的少主,他们好似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包宅里养着许多修为高深的门客,但由于中三区的灵气限制,这三个区域的人至多能产生一个印祖,大部分的人修为止步于元婴,而绁芊的修为已经能暴打元婴境界的大部分人了,尽管他只是一个尚未成就元婴的修仙者,但以前炼神境带给他的好处可以让他远超其他人一大截。

  除非是别的地区来的人,可能会是半神,也可能是印祖,但包海昌大概是请不起印祖来护卫他们的。

  不过就算是让他遇到了也无妨,他不会输的,更何况,在莹初的地盘里,没人能取他性命。

  绁芊闲庭信步来到了后花园之中,一眼便看见了锁在堆秀山上的洛竹秋。

  他还没有靠近便已经闻到足够腥臭的血味,抬眸看去,那洛竹秋身上的伤口更是触目惊心,他心中一冷。

  “你是何人?!怎么进来的?!”

  此处暗中把手的侍卫全都冲出来,警惕无比的盯着绁芊。

  绁芊未曾理会,而前方更是走出来一人,那人满脑肥肠,大肚便便,十指点满了珠宝戒指,脸上修着褐色胡须,他的身边更是站着一个身着墨蓝色短衫的少女。

  他们所看见的,不过是一个模样精致的少年,又有什么可以惧怕的。

  “哦,军师大人,来此处有何见教啊?”

  包海昌曾远远见过绁芊一眼,自然也记得这军师的长相。

  更何况所有的魔教之中只有军师这一个少年模样的人,他是最好记住不过的了。

  绁芊瞧了一眼洛竹秋,笑眸冷言道:

  “来迎接我魔教之人回宗。”

  包海昌捏碎腰间传音玉筒,他必定是通知了所有门客前来,绁芊瞧了一眼,随后唇角勾起一丝弧度。

  “军师大人,留下喝盏茶再走?”

  绁芊缓步上前,所有在他面前的士兵全都让路,包海昌愣了一下:“你们干什么呢?!吓傻了吗?”

  士兵挣扎着想动,可他们却不能如意:“主人···我们,动不了!”

  绁芊好似死神漫步,悠悠然走到洛竹秋的面前,而包海昌等人却无法动弹,包括那名小姑娘。

  绁芊靠近包海昌的时候包海昌才明白侍卫们的无法动弹是什么意思。

  就好像傀儡一般任人控制。

  绁芊抬头看着洛竹秋,而洛竹秋只是怔怔地忘记了如何说话。

  这个人···未免太强了些!!!

  他抬指一点,所有锁住洛竹秋的锁链全都腐朽般断裂,他失重跌落到绁芊怀中,他心有执念,于是挣扎着凭借自己的力量站了起来,然后抬头注视绁芊:

  “我可以,自己离开这里···本该如此。”

  绁芊摸了摸洛竹秋的头:

  “你已经很努力了。”

  他扶着洛竹秋的肩膀,看见他坚毅的神情,便知道这个孩子的性情如何,他承受如此的痛苦也不曾有过怨言,让绁芊觉得,此子前途无量。

  他们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以离开此地,可身后包海昌仍旧嘴硬:

  “你觉得你能活着离开这里吗?!全都给我上!”

  不知何时,包海昌身边出现了五个元婴门客,六个结丹修士,他们爆发着极度危险的气息,毫不受绁芊控制的同时,其中一个鼻似鹰勾,眼如蛇目的元婴门客盯住绁芊,舔了舔嘴唇,然后举着一把长枪对准绁芊背影狠狠一掷!

  长枪诞生火焰在冷空中呼啸而过,火焰燃过大地致使大地皲裂炸开,而身后危机感瞬间袭来,让绁芊一顿,他不是瞄准绁芊,而是对准洛竹秋!

  洛竹秋未曾有过反抗之力,他惊慌回眸的瞬间,一只骨感的手精准的握住了这支乘人不备偷袭而来的长枪!

  只见长枪在手掌之中悲鸣,长枪整体震动之感却不得影响手掌丝毫,这不过一触,整只长枪由内而外的生长出无数的枝叶花木来!

  就好像它拥有了生命!

  但这不过几息时间,所有的花木连带长枪一起枯萎腐朽,最后化为齑粉随风而散。

  洛竹秋震撼无比,抬头一见绁芊本人,却平淡至极。

  也就在瞬间,整个包宅横空截断,绁芊之前所有的土地,建筑,包括人类,全都在一瞬间抛空!

  就好像是有一个巨人将包宅一刀横切踢走一般!

  “怎么回事!!”

  灰尘漫天飞舞,而尘烟之中,绁芊墨发飞舞缓缓回头。

  他不再含笑,双瞳尽显冷漠之色,他不再是一个翩翩公子,而是一头夺人性命的狼!

  “包宅,一个不留。”

  他话语落下的瞬间,灰尘散开,不知何时他的身后已经出现了一支黑色大军,他们身披铠甲,脚踏烈焰黑骑,每一个士兵的气势都比包宅里任何一个“大能”所恐怖,而带头的一个却更是令人惊诧————

  “云裳!!!?”

  包海昌双眼都快被瞪了出来,而此刻云裳却气势雄然,琥珀色的眼瞳带着煞气,俯视包海昌。

  在众目睽睽,群雄难以置信的状态下,堪称为最正道之人的云裳,单膝跪在绁芊身后,握拳胸前,沉声回答:

  “谨遵军师之命,末将唯命是从!”

  浑厚声线的传出,身后众战士齐声拔出腰间佩剑,直指上天!

  “谨遵军师之命,末将唯命是从!”

  包海昌算是看出来了,魔教就是在杀鸡儆猴,杀了他,给天下人一个警钟!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魔教···真是好猖狂啊!”

  包海昌咬牙切齿,猩红了双眼。

  “杀无赦!!”

  随着喊杀声响起,绁芊早已信步离开了这里,谁又会管身后之人的怨气冲天。

  派遣军队来剿灭区区财阀的确有些小题大做,不过绁芊要的就是这样的冲击感。

  包海昌说的没错,他就是想彰显魔教的强大与力量,他包海昌就是被杀的那只鸡,而天下人就是被惊醒的猴。

  包海昌一死,阳泉区还不信手拈来。

  洛竹秋拉了拉绁芊的衣袖,他脸色煞白:

  “哥哥,万一,军队不及时,那我们又该如何?”

  绁芊揉了揉洛竹秋的脑袋:

  “竹秋要知道不要将万一挂在嘴上,就算真的有所万一,我们也要将这份万一给彻底消除。”

  就像是他一般,在来到包宅前路过魔教店铺,就已经留下了指令。

  要不云裳怎么知道要来。

  一切都运筹帷幄,而正是这样事无巨细,聪明又强大的绁芊,才让洛竹秋如此痴迷。

  “哥哥,我要学修炼。”

  绁芊微微一笑:“好,我教你。”

  “师父!”

  “竹秋,不要乱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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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包氏被绞杀了,一个活口都没留下来。”

  暗室长桌前,在座共有十一人,其中一人如是说道。

  “魔教来势汹汹,锋芒太盛,包氏财势深厚都难逃一死,难保下一个被灭族的人不是你我。”

  他人附和。

  在座的人都是阳泉区内有权有势的人,他们无一不是财权深厚,可也有一些不如说话之人的,一些稍逊一些的富商。

  比如乐家家主。

  如今他坐在长桌主位,气质已经不同以往。

  “包海昌自作孽不可活,他暗中谋逆,是为大不敬,死不足惜。”

  此话一出,底下人,尊于魔教的点头附和,不尊于魔教的,则拍桌讽刺:

  “乐君明,你是早就成为魔教走狗,当然会如此认为。你说的话恐怕有失偏颇啊。”

  乐君明冷眸瞧了他一眼,随后她哼笑一声:

  “听你段司的意思,你是不服魔教喽?”

  段司顿了顿,他皱眉否认:“谁都知道现在魔教势强,你说此话,岂不是陷我于不义!”

  乐君明却无辜的耸了耸肩,他扫视底下众人,笑道:

  “这谁也没有说你什么,你自己想当下一个包海昌,谁能拦住你不成?”

  段司拍案而起,他指着乐君明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不过就是换了个主人你也还是条狗,你竟敢咒我?!”

  “要不是魔教保你,你那些土地早该归我所有,现在又有什么资格坐在我之上,指着我咒骂?”

  他义愤填膺,好像把所有的理都占了去,在场如段司那般的财阀恐怕都是这么想,只是他们没有说话罢了。

  乐君明却毫不在意,他扫视底下所有的人,看见他们的神色,也知道他们到底站在哪一边。

  他歪着头轻笑:“不必愤怒,不必嘶吼。我乐君明白手起家,能在阳泉区打出自己的一片资产,自认为是比你们这些坐吃山空,子承父业的财阀子弟所高贵。何况,魔教待我不薄,就算是成为魔教的狗,也总比你们这些垃圾高贵。”

  段司吹眉瞪眼,不只他一个,其他所有的财阀也都冲将起来,指着乐君明臭骂:

  “你算是什么意思?你邀请我们过来,还以为是商量对付魔教的对策,谁知你如此猖狂,既然如此我们何必坐在这里和你多费口舌,走!”

  他们正要推门而去,却正好对上门口的刀剑。

  刀剑无眼,冷器之光反射在他们眼前。

  “乐君明?!你什么意思?!”

  而乐君明则悠哉将腿从桌下抽了出来,然后搭在长桌之上,同时仆人为他点上烟,他手举白玉烟支吸了一口,白雾从唇间吹了出来,在桌上绕圈徘徊。

  “奉军师之命,抄你们的家,分你们的地,散你们的财。”

  他们愣了愣,本该不信,可是他们看见从刚才起就跟着乐君明安然坐在桌边不动的众人。

  乐君明好像知道身后之人的表情,他挠了挠下巴,笑了笑:

  “违抗军师之命的人的所有资产,六成充公,四成····分给在座的所有魔教忠诚之徒。”

  他们听见那群人的淡淡笑声,背后被一片冷汗濡湿,难怪这个以往总是忍气吞声的乐君明怎么会突然邀请他们做客,又怎么会如此冲撞他们,竟然全都是军师的计谋!

  “真是可惜,我明明有心劝你们入教,免你们一死,谁知你们的段司一上来就开骂,这能赖我吗?”

  乐君明打了一个响指,有两个仆人抬着一个还沾着血迹的宝箱走了过来,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开了来——

  包家的地契,珠宝,房屋,包括门客的契约,全都在这里。

  仆人们用一个金色骨碟将所有宝物分出来端给长桌上的所有人。

  “我啊,就是喜欢金块。”

  乐君明拿起骨碟上的某个还戴在手指上的金色戒指,那个手指,正是包海昌的左右无名指!

  可乐君明不仅毫无寒意,还细细端详那块戒指,他就好像看不见那个还在滴血的手指一般。

  也许是这副场景实在太过恐怖,那些财阀子弟恍惚间以为那个手指是自己的,吓得他们一股脑全都往外冲。

  在座的商户有人站了起来想要追捕,可乐君明却拦住了他们:

  “不必了,云将军会解决他们的。”

  其中有些商户还有些犹豫:

  “乐家公,您真的一分不要财宝,全都散给我们吗?我们是在受宠若惊,寝食难安啊···”

  毕竟办成这件事的最大功臣还是乐君明,可他一分不要这些财宝,实在是有些令人诚惶诚恐。

  乐君明却摆摆手,将手指丢在桌上,擦了擦手:

  “这些财宝我一分不要。但是相对的,财阀手底下的所有业务,有一半,得是我乐君明的。”

  那些业务都是些金手指,比如赌场和青楼,还有运输资源等业务,都是一本万利的业务,他乐君明狮子大开口要一半,谁也不敢说什么。

  他们一时贪心收了这么多钱财,谁也敢再多说些什么,他们可不想当下一个包海昌。

  要怪只怪他们目光短浅,没得乐君明那么深谋远虑罢了。

  乐君明见无人敢有异议,他轻轻一笑,举起酒杯。

  “多谢军师美意!”

  他们也一同举起酒杯,对天一笑:

  “多谢军师美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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