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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旧文学 > 明末:从骑砍开始征服天下 > 第164章 纳税(中)
 
  旃太公是什么人,上过战场,杀过人的,论到割下的头颅比吃得盐都多,岂能看不出这小子的捧杀。

  “既然如此!你就说说看吧,今年我旃家该缴多少钱粮!”旃太公只管躺在竹椅上,连起身客套一下的意思都没有。

  放肆,太放肆了!

  一个小老头竟然如此骄横。

  随同黄鼠狼来的一行人,有人便开始拧眉毛瞪眼了。咱们可是到哪里都是被人逢迎的主子,好酒好肉的款待,却不想今天在这里碰了一个硬钉子!

  “爷,要不要教训教训。”身旁的一随从附耳说道。

  在他们眼里可没有老幼之说,只要大哥一声吩咐,明天就可以来旃家吃酒席,收红包了。

  黄鼠狼冷笑一声,道:“去,将钱粮簿子取来!”

  这个老家伙在长县有点老资历,动不动手。

  不过他这么拂了自己面子,自然也有手段治治他。

  旁边有人飞快的将旃家的人丁簿子和地契取出。

  “你旃家在册男丁四百三十五人,应缴纳人丁银,田赋、税银、辽饷、剿饷,再加上火耗等等......”

  “莫要麻烦了,说那么多咱也不知道你说的对不对,就直接说个数目吧!”

  “好!你老这样爽快,我也不摸着藏着了,这样,您老就给我一千三百零五两二钱七分三厘银子就可以了!”黄鼠狼打了一个“哈哈”,话音里却丝毫不掩饰贪婪。

  我就看你这小小的庄子拿不拿得出这么多银子,拿出来自然最好,拿不出,新仇旧恨一起算。

  说话间,旃家的几个管事子弟从田间和院子里赶了出来,见太公在围屋前的禾坪上与收钱粮的一行人说话,便上了前来满脸是笑的赔笑。

  更有几个子侄吩咐旃陈酒几人抓鸡宰鸭,到鱼塘里摸鱼,为税吏老爷们准备酒饭。

  “不错,还是你们几个有眼色。”

  见到旃家管事人如此的知情识趣,随同黄鼠狼一道前来的几个打手模样的人不由得面带得意,咧着大嘴哈哈笑声不绝。

  “慢着!”旃太公用手杖制止了几个子侄的巴结。

  “先把账目算清楚再请诸位用饭不迟。”

  他示意一名旃家的少年将一张张田契从家中一具珍藏的木匣中取出。

  然后拿到黄鼠狼面前,递给他看道:“税使大人,这便是我旃家的田契,山林水田旱地俱在此处。

  其上明文写定,不过水田六百余亩,山林一千零三十四亩,旱地五百余亩,却是我旃家千余口的衣食来源。

  历年来,我旃家皆是良民,辛勤劳作,虽省吃俭用,克扣自己,但皇粮国税不敢有丝毫拖欠。但这税银却越收越多,这却是为何?其中缘故还望大人明告,省的小老儿去县里问问别的大人。”

  听了这话,黄鼠狼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从眼睛里兀然冒出了一股杀机,但是转眼间立刻又是一脸的笑意。

  “老阿公啊,这个也不能够怨我么!从万历皇爷开始,关外的鞑子就横行霸道,这不是便是开征辽饷吗,到如今从崇祯皇爷登基开始,关外又是闹腾的厉害,去年山东又闹了匪患,这不开征了练饷、剿饷。摊到每个人、每亩田头上,差不多也是有六钱银子,你看我算的对不对。”

  “可是今年稻谷价格大跌,根本卖不出价钱,要是晚了皇粮,只怕我家数百口都要饿死了!”旃家的一个主事叔伯有些懦弱的向黄鼠狼哀告,“能不能缓缴些曰子?等稻谷价格上来,卖出好价钱,一定交齐了。”

  一面说,一面示意身后的子侄将一个木盘呈上,里面满是一串串的铜钱。

  “些许微物,请黄先生和几位兄弟饮茶。”

  一名黄鼠狼的手下朝盘子里的铜钱瞟了一眼,撇了撇嘴,“谁要这些跑马钱?顶不济也得拿些基隆通宝来吧?这样的钱,打发要饭花子么?”

  由于基隆钱粮在东南沿海的盛行,使得现在大部分官吏只认基隆的银钱。

  这两年的粮食价格大降也是由于基隆粮食市场的冲击导致的。

  粮食贵了,遭罪的是种粮的,因为交完赋税和田租,他们就买不起粮食了;粮食便宜了,他们还要遭罪,因为粮贱他们连赋税也交不起。

  没有和基隆一样的粮价平衡体系,不管种什么,大明的百姓也讨不得好处。

  “小五,几位官爷看不上,那就算了。”

  旃太公的脸上满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仿佛有恃无恐,倒叫黄鼠狼心中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这个客家佬心里打得什么主意。

  “方才您说每人每亩加征三饷差不多六钱,可是这账目我怎么也对不上,我旃家有这么多的人口和田亩山林吗?我看你是算错了。”

  “还有,白土村的吴家,土地山林田亩要比我旃家多上好几倍,我却从未听过你去他家收过税款吗?”

  “旃阿公,这个你就不知道了!照着国朝规矩,凡是读书人,身上有功名的,一律免除钱粮赋税徭役,这可是太祖爷定下的规矩。我们也不敢违背。”

  “放你娘的匹!你以为老子没读过书就不知你耍的什么手段,太祖爷的规矩说读书人是有定额的,吴家不过出了一个秀才,撑死了也就三五百亩免税,他家岂止五千亩地。”

  旃太公的一双老眼里在向外喷着怒火,似乎要将数十年来被人欺凌、压榨的仇恨统统的化为烈焰,将眼前的这群胥吏烧成灰烬。

  一边指着胥吏,一边谩骂着:“小子就是贪赃枉法,将吴家的赋税加到我家身上,我倒要看看你有何话可说。”

  “少费那些口水!”见自己玩弄的手段被人戳穿,黄鼠狼有些恼羞成怒,黄白色脸皮上满是怒气。“我就问你一句话,今年这钱粮赋税你是交还是不交?”

  “没钱可交!”

  “不交是吧!?那也别怪我不给你这个老家伙面子了。”黄鼠狼抄起手中的钢刀冲天大吼一声,“弟兄们!冲进入,把旃家的牛羊猪都给我牵出来!顺带着到屋子去看看,旃家女人的首饰和值钱的东西一并拿走,冲抵税银!”

  “好叻!为国执法!咱们就愿意干这个活!”

  几个随行的打手一阵狞笑,作势便要向旃家围屋里冲去。

  “小崽子们,我看你们哪个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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