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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旧文学 > 一剑风雨清 > 第二十三章 书生惨死 锒铛入狱
 
忽然之间,只听闻晴空中一声霹雳,一滴雨水轻轻落在了沈知意的脸颊上,他抬头看向天,空中却不知何时已经乌云密布。

“起风了,下雨了……”

看着毛毛细雨从空而落,这才想起沐纯兮所赠送的那把小红伞还放在客栈,也只好重新再买上一把了。

他慢慢撑开了刚才在集市买的一把油纸伞,将油纸伞挡在头顶上,慢步在雨中的集市。

看着路上因未带伞而四处奔走的人们,还有那些正在赶忙收着摊子的商贩们,沈知意来回观望了许久,他一直在寻找着李空青的字画摊,但是他来来回回看了很久很久,不知怎的,却一直没有看见李空青的踪影。

他一直摆摊的位置,也早已不见人影,摊与字画也都消失不见了。

“看来是知道会下雨,所以提前收摊了?”说罢,沈知意的双脚便再次动了起来,今天关于惜画的故事,他觉得有必要与李空青说说,至少惜画还是那个单纯善良的姑娘。

他朝着丽州的深处走去,那个让人不容易察觉到的街道,就是这次的目的地。

还未到李空青的家门口,沈知意双眼便察觉到不妥的地方,李空青住所的房门并未关上,大门虚掩着,屋内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沈知意不知为何,突然虎躯一震,连忙收起了油纸伞,也不管这空中飘荡着的细雨,朝着李空青的住所飞奔而去。

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他的衣衫与裤脚,但他总觉有什么不好的事将要发生。

沈知意轻轻推动那一扇虚掩着的房门,微弱的光这才照射进了屋子,屋子内一片狼藉,各种物品散落一地,将原本整洁、雅致的住所弄的乱七八糟。

“李空青?”沈知意试探性地叫了一声,他不知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入室抢劫也不可能去抢一个穷书生吧?

就在此时,沈知意忽觉身后一道强风袭来,霎时间转身,只瞧见黑暗中一柄闪烁着寒光的大刀,正朝自己劈砍而来。

沈知意不由得大惊,后退两步,这才发觉“星落”与“断水”都放于客栈,手中只有这把油纸伞。

只瞧他手拿油纸伞,以伞为剑,将那柄钢刀逼停于半空之中。

沈知意单手拿伞,稍稍歪了歪头,瞧不清楚那人的模样,只能看见,那人身披蓑衣、头戴斗笠,是个身材健硕的汉子,最重要的是他的那柄钢刀上留有血迹。

沈知意瞧着眼前这个来者不善的汉子,不由得怒道:“你是何人?李空青呢!”

那人并不回答,也不作声,似乎是有意在隐藏自己,他双手使劲,紧握钢刀,将沈知意手中的油纸伞挑了起来,又加快了自身的速度,朝着沈知意挥舞而来。

知意一个后翻身,那柄钢刀与他擦肩而过,虽未伤及沈知意半分,却挑断了他的发带,让他一头长发倾洒而下,遮住了他半张脸。

但还未待他站稳,他忽感一阵阴冷的杀气扑面而来,他猛然转身,便瞧见一道黑色的身影如鬼魅般朝着自己而来,沈知意立马转身躲避,只听得一声闷响,钢刀刺穿了桌椅。

沈知意的身形已被逼近,那人见他躲开,便不依不饶,一招接一招地攻击过来,但沈知意却不慌不忙,不断躲避,只避不守,不断地观察着这汉子的一招一式,他的出手很是凶悍狠毒,但是沈知意都能够应付自如,丝毫不落下风,反观那人,虽然一次次攻击得逞,但是却越打越心急,一时间也不由得失了方寸。

“有进不退,只攻不守。”

沈知意微微说着,双眼微眯,盯着前方那个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汉子,他已察觉出这汉子的武功路数,与自己相比还是要逊色不少,他手拿油纸伞,握住伞柄,将伞当做手中的一把利剑,他轻笑着。

道:“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敌不知其所守也,看好了,这一招叫‘天枢’。”

说罢,那汉子瞧着沈知意的动作与身形,不知名的恐惧涌了上来,他刚想逃,谁知,沈知意根本就不给他逃跑的机会。

沈知意以伞为剑,轻轻转动伞柄,只瞧得黑暗中一抹倩影划过,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响起,那汉子手中的那柄钢刀也应声而断,那汉子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右手臂上亦被划出一条血痕,顿时间鲜血淋漓。

沈知意留了一手,他从未杀过人,若刚才未曾留手,断的就不是刀刃,而是他的脑袋。

那汉子丢掉了手中的断刀,左手死死地捂着右手的伤痕,剧烈的疼痛感,让他依旧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沈知意将带着血迹的油纸伞指向那汉子,眼神也不再随和,只是死死地看着他,道:“我最后问你一遍,你究竟是何人?”

沈知意很明显地能够听见那汉子吞咽口水的声音,本以为他终于准备开口,谁知他拼劲全身力气,用自己的身子猛地撞向了沈知意。

沈知意条件反射,身子灵活躲闪,却未想到,这汉子的目标并不是沈知意,只瞧他突然撞烂了房屋的后窗,从窗户一跃而出,融入了大雨之中,转瞬间便不见踪影。

沈知意并未追赶,如今的当务之急,是先寻得李空青的下落,方才在这屋子里打斗地声音如此剧烈,也未见到李空青半个影子。

“李空青!李空青!”沈知意在空荡荡的屋子里不停叫着李空青的名字,但,除了屋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以外,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沈知意越发的觉得事情有点不太对劲了,他看着凌乱不堪的地面,顺着屋子内残留的痕迹,他慢慢地朝着里屋走去,而里屋传来的越来越浓烈的血腥味,却让他不由得毛骨悚然。

“不会吧……不会吧!”沈知意将手中的雨伞丢到了地上,直接跑进了卧房。

眼前的景象吓傻了他,李空青面部朝地,倒在了一片血泊当中,鲜红的血几乎染红了他整个衣衫,他就像是死了一样,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

沈知意也管不了许多了,他直接跑了过去,蹲在地上,一把抱起了倒在血泊中的李空青,鲜血沾满了他的全身,他这才发现,李空青的咽喉处有个巨大的刀伤……他已经没救了……

身上仅残留的余温,也会在片刻后消失殆尽。

沈知意看着李空青已经煞白的脸,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他越发的不明白了。

知府的儿子,一个会作画,会吟诗,会写字的才子,最后却落得一个惨死家中的下场。

沈知意本以为自己能够调查出一切的真相,到头来,却发现自己还是无法阻止悲剧的发生……

所以说,之前的努力真的就白费了吗?

沈知意有些错愕,有些茫然,他一直盯着怀中李空青的尸体,久久无法释怀。

屋外陆陆续续地传来了阵阵脚步声,脚步声错杂,杂乱,毫无任何规律,声音震耳欲聋,与雨声混杂在了一起,真是刺耳……

“包围这里!你们几个跟我一起进去!”

这个声音很大,让屋内的沈知意听得一清二楚,他茫茫然抬头,好几个人影已经冲入了房中,他们穿着官服,披着蓑衣,手里拿着大刀,看样子像是官府的人,而这一次似乎是没瞧见祝东风的身影。

他们看见了披头散发的沈知意,浑身鲜血,怀中正抱着一具尸体,看着到来的官兵,脸色上没有一丝的惧怕。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入室行凶!给我拿下!”领头的一个官兵冲着沈知意大喊着。

沈知意瞧着陆陆续续走来的捕快,他没有反抗,反而是乖乖束手就擒,若在此时反抗,那便就坐实了自己“入室行凶”这一罪状。

一副冰凉无比的手铐铐在了沈知意的手腕上,他将李空青平稳地放在地上,按照官府的指示,慢慢地站起了身子。

那带头的捕快慢慢地凑近沈知意,问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沈知意轻轻笑了一声,道:“我若说我不是凶手,你会信吗?”

“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嘛,带走!”那人一声大喊,沈知意背后便被人猛地推了一下,让他险些摔倒在地上。

他随着捕快,慢慢地走出了李空青的屋子,这时候,沈知意听见一阵阵的雨声,那声音越来越大,伴随着轰隆隆地雷鸣声,他知道,这是要变天了。

雨开始下的更大了,豆大的雨滴从屋檐上坠落下来,砸在了沈知意的身上,他抬起头,雨幕之中,视线朦胧一片。

他不禁暗暗自喜,雨天的路上人真少,至少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他的惨状。

他既无伞也无蓑衣,雨水浸湿了他的衣服,从头到脚湿漉漉的,便没有一处地方是干的。

沈知意抬起双眸,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只瞧见一人手持白伞,呆呆地站在原地,似乎是正观望着自己。

那人带着斗笠,沈知意却好像瞧出了他的身份。

未等他开口说话,沈知意却朝他挥了挥手,道:“凤兄弟!我家的青牛!檀夏!在易安客栈!有劳帮我喂一下草料,在下谢过了!”

那凤姓少年打着伞,看的有些错愕,正欲回客栈,未曾想到短短一会儿的时间,沈知意竟成了阶下囚?

“难不成……?”

凤姓少年想起了沈知意在青楼说的话,他本是去寻李空青,怎会变成这副模样……

瞧着沈知意被官府的人带着渐行渐远,他的双眼却一直没有离开过沈知意的身旁。

而后,他好似想到了些什么,便撑着伞朝着他们相反的方向快步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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