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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旧文学 > 余生漫漫只甜你顾南初秦北浔 > 168 再相遇再见,为什么你可以言笑晏晏
 
来人穿着一袭烟青色的旗袍,就像是江南的烟雨袅娜娉婷的走过来。

更像东方的水墨画一般,在若隐若现中古色生香,更像小时候院子里种的丁香花,散发着淡淡清雅。

她婀娜的身姿,穿出了旗袍的优雅和气质,朝着顾南初一步步走过来,乱了顾南初的心。

狠狠把指甲陷进肉里,疼痛让她稍微清醒。

女人已然来到她对面,十分端庄的坐下来,昂首挺胸,姿态从容,偏偏在骄傲中没有轻蔑的神色,反而淡淡的目光有些温柔的掠过顾南初。

施着淡妆,唇红齿白,陌生人肯定猜不出她的真实年纪。

可是顾南初知道啊!

她身体僵硬的坐下来,给女人倒茶的时候,双手有些发抖。

茶水溢出来,在淡黄色的木头桌面上,形成一汪浅浅的水渍。

本来是澄澈的,可倒映着黄色桌,却不显得那么澄澈了。

没错,这个女人,就是曾经抛夫弃子的卓悦,她的生母。

她辛辛苦苦恨了她那么多年,到头来她竟然早就把自己忘记了。

顾南初啊顾南初,原来最狼狈的仇恨就是被恨的人早已经遗忘。

她强作镇定,露出一抹称不上微笑的微笑,“您好,我是缪副所的助理,您叫我小顾就好。”

女人将耳朵垂落的头发撩到耳后,露出精致的耳垂,她记得自己小时候总爱捏着她的耳垂才能入睡,因此她都不敢带耳坠的。

可现在呢?

顾南初突然发现,她戴的流苏耳坠好好看啊!

女人伸出手,微微一笑,“我叫白冰,是诗文的朋友。”

顾南初点头,手指和她的轻轻碰在一起,旋即就离开,“缪副所和我说了,她上午有庭审,专门让我来接待你。”

白冰点头,“好,那……需要我做什么?”

顾南初蓦地起身,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忘记带录音笔了,请稍等。”

说完,不等白冰有所反应,她便大步流星跑了出去。

穿着高跟鞋,跑的稳稳当当。

白冰怔然的看着顾南初的背影,忽而就笑了,这个小姑娘倒是和她年轻的时候一样,高跟鞋穿的“炉火纯青”。

顾南初一路小跑到卫生间,随意拉开一间,她跑进去,倚着墙壁,缓缓蹲下来。

她嘴硬,不论跟谁,都是一直说再也不想见到那个狠心的女人。

可是没有人知道她在梦里曾经梦见过无数次她回来,她给自己带来了新衣服,新鞋子,告诉自己,“团团,妈妈只是出去给你买东西了。”

顾南初想,如果相遇那天,她真的会这样说,那么她就勉强相信吧。

然而现实却给了她狠狠的一巴掌。

我爱你,跟你,都是心心念念。

你生我,弃我,皆是一念之间。

再相遇,见面,你可以言笑晏晏。

她捂住嘴巴,在卫生间里狭小的空间,因为被抛弃的幼年自己,泪流满面。

几分钟后,顾南初重新站在白冰面前,她补了妆,丝毫看不出一丝端倪,也没有人会猜测刚才发生过什么。

她努力做到冷静自持,“白女士,您方便和我说一下您的具体情况吗?”说完,她公式化的打开了录音笔。

白冰抿了抿唇,为难的说道,“小顾,能不能不用录音笔?”

顾南初一怔,目光下意识落在粉红色的录音笔上,想了想,点点头,当着白冰的面把录音笔关掉,旋即拿出了钢笔。

白冰状似小松了口气的模样,啜了一小口水,才说道,“我丈夫是法国人,但是他现在是中国国籍,并且在澳城和内地有生意,我是我丈夫的第二任妻子,他之前和他第一任妻子有三个儿子,前段时间我丈夫去世了,他的儿子不想遵循他的遗嘱,分给我财产。”

顾南初手下一抖,一滴墨水落在纸上,心里泛着酸楚,丢下自己的亲生孩子不要,宁愿去给别人当后妈呵!

白冰狐疑的看着走神的顾南初,“小顾,你怎么了?”

顾南初哦了一声才反应过来,“没什么,请问您丈夫的遗嘱公证过吗?”

白冰摇头,“当初我丈夫快不行了才找来律师,三个律师都被我的继子他们收买了。”

顾南初点点头,在纸上记下来,好久不写字了,竟然感觉到生疏,就像许久不见的人,也会变的特别特别陌生了。

白冰轻轻叹了口气,问道,“小顾,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实话,这个官司是不是很难打?我可以打赢的几率不大?”

顾南初没点头,也没摇头,不置可否,顿了顿,才说,“您是您丈夫法律上的妻子,按道理说,您肯定拥有第一继承权,没什么特别困难的。”

闻言,白冰松了一口气,“这样就好,哦对了,我丈夫的三个孩子,只有老大老二是亲生的,老三是他收养的,我想问一下,老三是不是也有和老大老二相同的继承权?”

顾南初官方的解释道,“法律继承权规定中所说的子女,包括婚生子女、非婚生子女、养子女和有扶养关系的继子女。”

白冰恍然大悟般的点头,“那我明白了,谢谢你呀。”

对顾南初笑了,两颊的梨涡若隐若现,顾南初情不自禁的摸上脸颊。

白冰看了看时间,皱了皱眉头,突然说道,“我还去上课了,等诗文回来你帮我告诉她一声,有需要配合的,让诗文给我打电话就可以。”

顾南初点头。

白冰又笑了笑,才起身离开,走到门口,心里突然有股坏坏的感觉蔓延,她深吸一口气,抬步走开。

顾南初终于卸下了所有伪装的淡然,脸色苍白,双手拧在一起,发愣。

脑海中特别乱,回忆最集中的,是十几年前的那个夏天。

那天,就是普通夏天中的一天,天那么蓝,草那么绿,太阳那么大。

父亲依旧一大早去了公司,母亲依旧睡到很晚才起床,客厅在的草地上依旧有两个屁大点的孩子在闹。

母亲起床后,穿着一件最普通的连衣裙,月白色的,肩膀上斜斜的绣了金色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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