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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旧文学 > 张薰羽易千率 > 第403章 欢迎随时偷亲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前半夜做了噩梦的原因,张薰羽这一夜睡得很不踏实,脑中不断的有一些细碎的画面纷乱的闪过,天边才蒙蒙的泛出一些微光的时候,张薰羽就已经彻底醒了。

身边的易千率还在睡,原本清冷的一张脸因为睡梦而格外柔和。

张薰羽的目光一寸寸的逡巡过易千率脸上的每一寸,英挺的眉,鼻梁挺直,眼睫不密但是很长,在眼睑下扫了一片浅浅的阴影。这个男人,尽管这么多年了,也依旧像是没有什么变化一般。

张薰羽微微撑起身,在易千率薄且色泽浅淡的唇上印了一下,蜻蜓掠过水面一般点了一下就离开。

易千率似乎是睡得很沉。

张薰羽笑得如同一个偷吃了糖果的孩子。

其实还是有变化的,易千率以往都睡得很浅,现在因为要陪着张薰羽一起睡觉,睡眠沉了许多,也规律了许多。不过,也只有张薰羽在身边,易千率才能睡得这样安稳吧?

张薰羽轻手轻脚的拉开易千率环在她腰间的手,起身下了床,替易千率将周围的被子掖好才去了洗漱间洗漱。

易家的房子外有一片打理的很好的花园,当季的各色花朵排列得当,衬着露水看上去很是宜人。张薰羽才沿着小径走了几步路就被人叫住。

“张丫头。”一道苍老的声音,易老爷子眼也没抬的继续在画纸上涂画。

“爷爷。”张薰羽礼貌的笑了笑,走过去,视线落到易老爷子手下的画纸上。

一副水墨画,画的是易老爷子身前开的极好的几株姚黄。张薰羽原本以为,易老爷子这样的人,应该会更喜欢油画的。

易老爷子蘸了蘸墨继续画姚黄的叶子:“怎么这么早就醒了?睡得不踏实?”

“做了几个梦醒了,睡不着就想下来走走,爷爷早上临水墨画真是雅兴。”

易老爷子笑着摇了摇头:“哪有什么雅兴不雅兴的,我老了,比不得你们年轻人,每天早早的就醒过来睡不下去了,就每天下来画会儿画。”

张薰羽低头笑了笑也没有再说什么,看着易老爷子神态专注的临完了一副姚黄图,替易老爷子压好镇纸:“听易千率说,我叔叔以前也喜欢画水墨画,易千率带我去叔叔故居的时候还看了几幅遗画,只是不如爷爷画的好。”

画具之后自然会有佣人来收拾,易老爷子也懒得收,倒了两杯茶递一杯给张薰羽:“哦?何以见得?”

“叔叔的画自然也是画的好的,工笔细腻,但画作和题诗看着都多少显得浮躁和急功近利了。爷爷的画则不同,大雅若拙,虽然看上去工笔并不细致,却浓淡层次得宜,原本古人作水墨画,讲求的也不是一个‘像’字,更多是以画言志,寄情山水。我看爷爷的水墨画,更具气韵生动。爷爷心态也要豁达许多。”

易老爷子显然对张薰羽的回答很满意,皱纹横生的脸上生出笑意,目光却从张薰羽脸上移到张薰羽身后:“我看你这妻子,在书画上倒是也很有见地,比你强多了。”

“那是自然。”

一声轻笑,一只手从身后搭上肩膀,张薰羽诧异的偏过头看着身旁忽然出现的男人。

“你怎么醒了?”

易千率狭长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凑近张薰羽耳边,压低声音:“嗯?我怎么不能醒了?莫不是你打算回去之后再偷亲我一次?”

莫不是你打算回去之后再偷亲我一次……再……

张薰羽的脸上红了个彻彻底底,拿手肘轻轻的撞了易千率一下,惹来易千率低低沉沉的笑意。

张薰羽横了易千率一眼,易千率反倒是一派大方的样子:“没关系,欢迎随时偷亲,怎么亲都可以,我……一切配合易太太。”

易老爷子把眼前这对小夫妻的举动尽收眼底,眼里越发的和蔼:“我也真是老了,前几年是我没有看透,小子,你以后可要和张丫头好好的,别苛待了人家。”

多年前,他已经因为自己的固执错了一次,所幸这一次他没有那么固执,易千率也足够坚持。易千率和俞晨昔看上去的确很合适,可是感情的事,原本就不是看上去合适就可以在一起的。譬如易千率和张薰羽,不合适的不仅仅是家世背景,更重要的是两个人都是一样的性子,面上太冷情骨子里又太重情,难免会把对方刺伤。但是那又怎样呢?他们对于彼此,却都是最好的完满。

“我可不敢苛待了她。”易千率笑睨了张薰羽一眼,“我们会好好的。爷爷过几天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回中国?”

“不了,我这么多年,在这里也习惯了,老了不想挪地方了。”易老爷子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你们孩子生下来之后,带孩子来看看我就好。”

一个人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总有些东西是易老爷子无论如何也割舍不下的。

“你肚子里的孩子,这两天怎么样了?”不想就这个问题多聊,易老爷子岔开话题。

张薰羽下意识的摩挲了两下平坦的小腹:“月份还浅,我倒是没什么感觉。不过医生说胎位很稳,应该没什么问题。”

“那就好,这段时间要好好将养。”易老爷子取过一旁的拐杖,沿着小径慢慢的往回走,张薰羽和易千率立刻一左一右的扶着他。

易老爷子吃过饭后就坐在沙发上看伦敦的晚间新闻,这两年易老爷子看上去也苍老了许多,看着新闻时不时的就开始打盹。

易千率把切好的水果一块块喂到张薰羽嘴边:“爷爷看上去老了不少,这两年,总觉得老爷子一个人在这里格外的寂寞。”

张薰羽咽下嘴里的芒果:“但爷爷这辈子,差不多都是在伦敦度过的,总有不少让他舍不下的东西。爷爷在伦敦,多少有个念想。接爷爷回了中国,念想的东西都隔了千里,爷爷心里更加寂寞也说不定。”

易千率很轻的叹息了一声。

“易千率。”张薰羽握住易千率宽厚的手,仰起头,对着易千率微微的笑:“以后我们一家四口,常常来看看爷爷。”

张薰羽的手小小软软的,覆盖在易千率的手上,有某种温暖从张薰羽的手心一直攀到心上。

易千率反手握住张薰羽的,垂眼深深的望着她:“好。”

盛世的工作不能耽搁,张薰羽和易千率只在易家陪老爷子住了几天就要准备回中国了。但在回去之前,张薰羽和易千率去了一趟医院。

“安宁。”张薰羽把路上买的花插到花瓶里,“安安最近怎么样了?”

“还是那个样子,不过至少很稳定,没有性命之忧。不过有爸爸妈妈在,我想安安应该早晚会醒过来的。”说完之后,简安宁才反应过来,自己不该在张薰羽面前提到父母,眼里流露出歉意,“抱歉。”

“没事的。”张薰羽的神色暗了一瞬之后若无其事的笑。她也应当学会把母亲只当做简安宁的母亲看待,而不是她和简安宁的母亲。

“对了,听说你又有孩子了?”简安宁转移开话题,目光下移到张薰羽的小腹上。

“嗯,不过现在月份还浅。”说起孩子,张薰羽的神色一瞬变得极柔和。

“真好。”简安宁笑了笑,眼里的温婉不像是以往一样虚虚的浮着,而是看过一切之后彻底的安宁,只是多少还是有几分遗憾。

张薰羽想说简安宁也会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幸福,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任何一个女孩子,经历了简安宁所经历的这些,都没有办法再回到正常人该有的生活吧,简安宁可以撑到现在,全不过是因为安安罢了。

病房的门被从外面打开:“……小薰。”妇人反手带上门,声音里透着小心翼翼。

张薰羽的身体颤了一下。

易千率的眼眯了眯,伸手把张薰羽揽进怀里,形成保护的姿态。

易千率是事先给简安宁打过电话,得知简妈妈不在才带着张薰羽过来的,却还是遇上了简妈妈。

“小薰,我……”

“我不想听。”张薰羽直接截断简妈妈的话,不需要听也知道简妈妈想说些什么。深呼吸了一次,张薰羽收拾了情绪,冷冷淡淡的看着简妈妈,“阿姨,我和你……似乎也不熟,阿姨以后还是不要这样叫我了,我不习惯。”

如果没有这些所有的事情,忽然得知自己已故多年的母亲并没有死,大概是无法言喻的开心吧,但是现在……张薰羽只想当自己的母亲在二十多年前切切确确的是死了。

简妈妈怔了怔,面上露出几分感伤:“小……张大小姐,你怨我,我知道,但是安宁毕竟……”

“够了。”简安宁的声音不大不小,止住简妈妈的话,“妈妈你别在说了,你不是来看安安的吗?易先生和易太太也该回去了。”

简妈妈张了张唇齿,一句话该没来得及出口就被简安宁再一次拦下:“妈,安安惯用的洗发露用完了,我出去给安安再买点。薰羽,率,你们也该回去了?我们一起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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