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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旧文学 > 花柏栀元恩薰 > 第65章 公主府
 
花柏栀最终还是怯场了,她承认自己始终抱有一丝侥幸,那就是元恩薰有那么一点喜欢她,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她不愿意连最后一丝侥幸都因此而破灭。

花柏栀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承认自己是女子是这么困难的一件事,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讨厌自己的性别,所以当扶摇给的台阶,她想都没想就点头答应了。

有时候语言说得再铿锵有力也是苍白的,但动作幅度哪怕再小也能伤人至深。元恩薰的话,她听的真切,没有丝毫感情,甚至连同情都不存在,转身的动作是那么干净利落,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她,元恩薰,只是被请来旁听,所有的一切按着她的计划发生着,她之于她,也许就是廉价的补品就能满足的人。

扶摇感觉到了花柏栀原本紧紧握住自己手的那只手渐渐失去了力气,她猛的拽住往下滑到的花柏栀,拦腰抱着花柏栀下滑的身子,一遍又一遍的唤着花柏栀的名字,只是怀中的人此时已经失去了意识。

若在平时,这个时间点,扶摇早就在侍女的伺候下洗漱睡觉了,只是今天不一样,沐浴完之后并没有在寝室,而是屏退了所有下人呆在自己喜欢的地方。

七公主府真的很奢华,东西大多都是来自皇宫,来自别国的进贡,就连门前的牌匾都是镶金的。

只有这里是不一样的,这里是她亲手布置的,扶摇已经记不清她有多久没有来这个地方了,这个院落连名字甚至都没有,这个和公主府奢华布局格格不入的地方,如同隐没山林的草居,她记得很久之前还有鸟儿在这搭窝,只是现在好像也不在了。

扶摇推开屋门,手上没有半点灰尘,扶摇无奈的笑了笑,想来是凝酥那丫头打扫的。

这窝儿本宫不用了,还不让人家鸟儿用。

扶摇也不知道她现在会有这么多感慨,许是这清静的环境影响了她,许是今天的事让她无所适从。

这间屋子不大,左边是是深棕色的书桌,书架,上面摆满了书,仔细看的话可以知道上面并不是一些治国侧之类的书,只是一些民间传说,诗词歌赋等一些比较文雅的东西。桌子上空空如也,只有笔架上悬挂着几只毛笔和黑色的砚台。

书桌的正对面,摆放了一架琴,不走近看的话完全看不出这是一架有些年代的琴,漆黑的琴身,但是并没有那种可以映出反射光的光滑。

扶摇抬起琴的一边,看着琴底部的面板,琴是好琴,只是再也不完美了,底部那条裂缝是它致命的伤。

她不是没有找过名工巧匠去修,只是掩饰过的疤痕也不过是变成了一条华丽的疤痕,如果无法痊愈的话,那不如就这样更好,既然琴的主人都没有了,那这琴也就失去了修的意义了。

因为睹物能够思人,所以扶摇这些年已经很少来这里,这里所有的东西都不她的,这些都是属于同一个人的,属于一个温柔的人的。

母后真的很温柔,看她和皇兄的眼神是温柔的,牵着她抱着她是温柔的,抚琴是温柔的,就是这样一个温柔的人在十年前长眠于深宫之中再也没有睁开过双眼。

她有时候在想,如果母后还在的话,父皇还是会像从前一样疼她护她,如果母后在父皇心里分量不那么重的话,那么当年在宫里那些人就不会那样挤兑欺负她们兄妹俩了,如果母后不那么温柔,后宫又何来那么多在她死了之后来欺负她的人。

每当走到这里的门前,她总觉得对不起母后,那种愧疚让她觉得根本没有颜面去面对母后。她总是想忘掉自己阴暗的一面,可是当年在宫中所受的痛苦无望时所形成的思想早已经根深蒂固,她无法原谅母后也没有办法原谅她自己。

即便如此,她今天还是来了。她想母后了,很想很想。

手腕上还残留着淡淡的红印,是花柏栀紧握时留下的,她看到花柏栀是那么小心翼翼对薰儿,所有的痛都留在了她的身上化成了几条深深的红痕,突然间那种寂寞的心情就如同泉涌一般不停歇的全部流泻出来,积聚在心里无法排解,她如同孩童一般来寻求别人的安慰,但是最后也只找到了母后,也只有母后了。

扶摇站了好一会,然后坐在了书桌旁的椅子上,一动不动的盯着琴。

母后,我有喜欢的人了,她叫花柏栀。

母后,我喜欢的人喜欢薰儿。

母后,我怎么做才能让她喜欢我。

母后,为什么明明是我先遇到的人会喜欢上别的人。

母后,为什么爱情不讲究先来后到。

母后,为什么我要活的那么累。

母后,你为什么要离开妍儿,是妍儿什么地方没做好惹你生气了吗?

母后,……

久久,扶摇起身打开窗户,双眼朦胧,发丝随风而动,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了婢女的声音,但是很快又没有了,屋里,除了扶摇的淡淡的呼吸声,静的连外面微风拂过树叶的声音都能够听的一清二楚。

扶摇眉头紧锁,早就吩咐下去不准任何人靠近这屋子的。

扶摇打开门就看见了凝酥站在门外手上拿着轻纱恭敬的站在一旁,“出了什么事?”

“回公主”,扶摇拂手示意不用给她披纱衣了,“刚才伺候花柏栀的下人来报,花柏栀现下高烧不退,她们不知如何是好前来请示公主”。

“嗯?”,扶摇疾步走在前面,“派人把府医带过来”。

“参见公主”

房间内灯火通明,侍女手忙脚乱的不停的给花柏栀擦汗,只是脸上的汗一点都没有听过,嘴里嘟哝的话语都是梦中的呓语。

扶摇略过侍女走到床前,坐在了婢女搬来的椅子上,看着床上趴着睡觉的人,脸上苍白如纸,脸上大颗大颗的汗珠不停的凝结沿着脸庞沾湿了枕头,比起刚带回来的时候情况更严重了。

“那么多人连一个人都照顾不好,本宫要你们何用?”

扶摇生气的站了起来,看着下面那些还是行着里的人,顿时怒气大发。

“公主恕罪”,除了凝酥以外,这里所有的婢女腿一软扑通一声都跪在了地上,一脸惊恐,感觉到来自上面强烈的威压,脑袋全都快低到地板上了。

“府医呢?怎么还没来?”,扶摇的目光在房里转了一圈。

一时间没有人敢搭话,房间里安静极了。

“一个个都哑巴了,嗯?”,扶摇眼神一寒,冷冷道。

“公主,先生在外面候着”,外面守着的护卫硬着头皮进了房间,不是没有听见公主在房间里发火,差点就结巴了,公主从来没有发过那么大的脾气,真怕此时殃及到自己。

“让他进来”

扶摇挥了挥手免了府医的礼,让他赶快给花柏栀看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扶摇就站在府医的后面看着府医给花柏栀把脉,生怕有一点差错花柏栀就没了。

府医手有点抖,头皮发麻,也不清楚眼前的人是什么人,为什么公主会亲自守在这里,然后眉头一皱,脸色有点苍白,咽了口口水,放下花柏栀的手,退到一旁,“公主”。

“说”,扶摇坐了下来,将花柏栀的手放好。

等了好一会了,府医还是站在一边,犹犹豫豫的什么也没说,“公主,我想......”

“嗯?”,扶摇抬眼看府医一眼,然后就知道了他什么意思,看了眼跪着的人,“全部人都去外面候着”。

“凝酥,你也先下去吧”,扶摇心情平复了一点,轻轻的道。

凝酥犹豫了一下,有点疑惑,有什么事要避开她来讲的。

“说吧”

“回禀公主,这位小姐伤的比较严重,后面的伤口应该是裂开了,现下比较热伤口易化脓,最好就准备些冰块备着,现下只要先让烧退下去就应该可以了”,府医战战兢兢的说这话,生怕哪一句说错了得罪了公主。

“小姐?”,扶摇目光一寒,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杀意。

府医扑通一下子跪在地上,刚才诊脉的时候已经仔细打量床上之人,头发是束起来的,男人的发式,诊脉的时候发现此人是女子也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说,最终还是选择说了,师傅曾经说过他那么多个弟子就只有他不懂的人情世故不懂看人脸色,看来自己最终还是栽在了这里。

“来人”,府医此时额头已经碰在了地上,知道自己肯定是逃不过这劫的。

“带先生下去抓药”,扶摇看着地上的人,仿佛那是一个死人。

府医诧异的抬头看着扶摇,然而在看到扶摇的眼睛的时候,那一丝侥幸全然破灭了。

扶摇找来了当初给花柏栀换衣服的嬷嬷给花柏栀换了伤药,自己则在外面等着,像是等着着手术室里的丈夫一样。

嬷嬷从小看着母后长大,然后看着自己长大,所以没有一个人比起她更让她来的信任。

“公主,这里老身看着您就放心吧,天也快亮了,等会还要早朝,快去休息吧,不然身子可受不了”,嬷嬷慈爱的看着扶摇,也不问发生了什么事。

公主是她看着长大的,很多事她自然是知道的,这孩子的秉性她也是知道的,她和她母后不一样,只有在面对感情的时候才会露出温柔的表情是一样的。

扶摇摇了摇头,“嬷嬷这里我必须看着,我想让她睁开眼看到第一个人是我”,扶摇脸上无不担忧的看着花柏栀。

扶摇不停的换洗着手帕给花柏栀擦汗,不是没想过亲自给花柏栀换伤药,尽管都是女子但总觉得怪怪的。

“不要走,不要走”

扶摇一吓,以为花柏栀醒来,刚刚明明是模糊不清的嘟囔,一下子大声起来惊的扶摇以为她醒了,扶摇放下手中的手帕走到床边坐下来,握着花柏栀伸出了的手,“我在这里,哪都不去”。

花柏栀感受到手心传来的温暖,又继续小声的嘟囔,扶摇一脸温柔好笑的看着花柏栀,倾身将耳朵贴近花柏栀想要知道她说什么,可是除了不要走其他的真的都听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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