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迅倒也仗义:“王妃请讲,只要是我能帮得上忙的定不推辞。”
“可否请你为我偷来盛放过那些粮食的器物?”
“这个好办。”
“还请尽快,若真如你所说,那么他们很可能会毁尸灭迹。”
柳迅点了点头,当即便回了一趟兵部。
当天晚上,柳迅命人将东西悄悄送来,还顺便带了话。
储存粮食的竹筐已经全部不见了,他特地询问了那些竹筐的下落却无人得知,他进了仓库,唯一找到的便是一块碎布片,那是从装放粮食的布袋上落下的,看样子是不慎滑落,暂时没有惹人注意。
薛染的直觉是对的,若是去的再晚一些,恐怕就什么也不慎了。
柳迅做事倒也谨慎,他没有亲自送来王府,毕竟他在兵部当差,若突然出入王府会惹人怀疑。
薛染当即检查了那布袋的碎片,表面上看并没有什么,仔细一闻有淡淡的草药味,但并不刺鼻,也不会惹来太大的注意。
她让千巧打来热水,将布片浸泡在里面,水依旧是清亮,并无异常,只是一股奇怪的刺鼻气味一点点传了出来。
“这是什么?”千巧皱眉,立刻捂住口鼻,这也太难闻了吧。
然而再看薛染,她好像失去了嗅觉一般,在这样刺鼻的气味之下竟毫无反应,反倒还凑了过去用力的闻了一下。
对于这波操作千巧简直惊呆了:“小姐你没事吧。”
“你先别说话。”她又十分仔细的闻了闻气味,即便心中震惊也可以确认,这味道分明是防腐剂。
准确来说是尸体防腐剂,也就是常说的福尔马林。
没想到还能在古代遇到这种东西,也不知只是气味相似还是就是那东西。
她恨不得将面前的液体提炼到显微镜和化学仪器下好好看看成分,只可惜条件不允许。
从前只知道这东西有肉的体防腐的功效,没想到对粮食也同样有用。
但用这样的东西来处理食物,也太恶心太缺德了吧。
看来柳迅说的是真的,薛染立刻书信一封,命暗卫连夜给墨轻羽送了出去。
当晚风雨大作、电闪雷鸣,薛染被雷声惊醒,睁眼便瞧见千巧手忙脚乱的关着被风雨肆意拍打的窗户。
“小姐你醒了,奴婢马上就把窗户关好了,你先躺下休息吧。”
话音一落,千巧再转过头时,却见她已经起身,打开屋门站在风口,静静看着外面的风雨。
“小姐你这是干什么?”千巧连忙要关门,却被她给拉住了,无奈之下她只能取来披风,披在她身上,“小姐是在担心王爷吗?”
她不语,但心思却是藏不住的。
今晚天不作美,不知他到底怎么样了。
她最担心的是消息去的太晚,恐怕来不及了。
雨到了后半夜越来越大,墨轻羽连夜安排侍卫看管粮食,但因驿站的仓库是临时搭建,存在着漏雨现象,他又立刻安排人手将粮食运到大堂。
墨轻羽披着披风,站在屋檐下,亲眼看着粮食运送转移,这黑压压的天空让人的心情也跟着阴郁起来,总有一丝不好预感,却又说不上是什么。
“王爷累了一天了,不如先去休息吧,这里交给属下就是。”
“没事,再等等。”
远处的雨中忽然出现一匹快马,伴随着瓢泼大雨疾驰而来。
“什么人?”沈落最先警觉,带着侍卫便围了过去,那人当即勒住缰绳,“是我!沈大人是我!”
沈落立刻认出那是王爷临行前留在王府的暗卫,当即收了手里的剑,将那人带到了墨轻羽面前。
墨轻羽也认出了此人,心里一急,立刻追问:“你怎么在这里?是不是王府出事了?”
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薛染,担心的也是她的安慰。
“王府没事,王妃也没事,王爷不必担心,只是王妃有要紧事命属下告诉王爷。”
看了周围一眼,墨轻羽进了营帐:“跟我来。”
沈落继续看着人搬运粮食,墨轻羽带着那人刚进了帐子,正要让那人开口,忽然沈落一脸着急的冲了进来,手中捧着一捧发黑的米:“王爷不好了!你看这个!”
“这是怎么回事?”
“属下不知,刚才这搬运的粮食漏出一点,属下过去查看便发现这粮食已经成了这样。”
墨轻羽眉头一蹙,他连忙亲自过去查看,这米上还沾着雨水,但却散发着腐的败的味道,分明是已经烂透了。
那来传话的暗卫立刻道:“王妃正是让属下来告诉王爷,这些粮食被专门的药水浸泡过,没遇水前没有大碍,但一旦沾染了水便会立刻腐的败。”
“你怎么不早说!这下可完了,今晚这一场雨那些粮食有大半都沾了水,这可怎么办?”
沈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知所措的看向墨轻羽,墨轻羽神情虽依旧保持平静,脸色却是铁青。
他立刻亲自去盘点受损的粮食,点到最后可用的竟只有一小部分,原本的五十万粮食如今只剩下不到十万。
临行前墨灵柩还逼迫他在皇帝面前立下誓言,若不能按时将这一批粮食完好送达,便以死谢罪。
皇帝原本还犹豫让他立下这么重的誓言,但墨灵柩以前方将士和边疆百姓以及大渝安危说服,皇帝才总算同意。
皇帝特地派了几千侍卫与他随行,一是为了保护他的安全,二是为了助他平安护送粮饷。
可即便有皇帝看重,这批粮食若是出了问题,皇帝也保不住他。
“他们也太狠毒了,这分明是要置王爷于死地。”沈落又急又气,愤愤不平。
墨轻羽面色冷峻,很快下了决断:“沈落,今晚的事有多少人知道?”
“不多,不超过五个。”
“立刻封锁消息,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属下明白,可是王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本王自有打算,离这最近的城镇是什么地方?”
“回王爷的话,是东临。东临知府早就派人传来消息说已准备了好酒好菜,要好好款待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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