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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旧文学 > 金鸾覆 > 第六章 何去何从?
 
  “顾姑娘,这里白日人多不方便从你出府,我在邺城城北为你定了一家客栈,用完膳过后我带你去后门出府吧。”元峦定定的凝望着她道。她罕见的沉默了下去,久久地望着窗外,心中似乎有着些许不安。

  “你可知为何大燕要撕毁盟约,进兵煜朝?”她突兀之间开口问道,虽然是明知故问但她还是不死心。可是换来的却是一阵的沉默。

  她望着他的目中闪过的一丝丝沉重:“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秘密,韩清已经尾大不掉了,他掌控着帝国近一般的军权!”他想尽量的将语气变得轻松:“好了,不说了,我送你去客栈。”他的声音并不高,却是低沉,带着一丝丝笑意在微凉的夏夜里飘的很远。她还在发愣的时候,他已经缓步出了屋子。

  她心中默默道:“韩清么?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用这世界上最风光的方式身败名裂!”

  她随即小跑着跟了上去...

  浣衣司邺城中最臭名昭著的机构,专门以拐骗他人给王爷们做侍女。

  金色的阳光透进了雕窗,她在朝阳中席地而坐,换上了一袭皎洁如月的白衣,面前是一朵朵在青瓷瓶中盛放的兰花。隔着那束花,她持着一管墨笔认真伏案书写,纤纤玉手控制着那一杆墨笔,专注的一笔一划。

  第二天去街上闲逛,她面前的街道上并有形形色色的各种人物。粗粗一看,人头攒动,杂乱无章;细细一瞧,这些人是不同行业的人,从事着各种活动。一些摊贩和许多游客。

  货摊上摆有刀、剪、杂货。有卖茶水的,有看相算命的。许多游客凭着桥侧的栏杆,或指指点点,或在观看河中往来的船只。大桥中间的人行道上,是一条熙熙攘攘的人流;有坐轿的,有骑马的,有挑担的,有赶毛驴运货的,有推独轮车的……

  以城内高大的鼓楼为中心,她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等等,店肆林立。那般朝阳的金色辉煌淡淡地洒在红砖绿瓦那眼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北燕国都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一泓楼内灯火刚刚点起,酒会还是寥寥无几。

  门外,有舞女奏着古琴,檀香悠悠,琴声在宽阔的大厅内回荡。她随意走进了路旁的一家酒肆,喝了几壶寡淡的酒,还吃了一碟邺城人久吃不厌的桂花糕。她闭眼轻靠在一旁的桌子上,托着腮,耳边聆听的是那些久违的市井中独有的调笑声,眼望着酒楼敞开的大门中那飘散而出的一缕缕菜香。她越看越觉得头晕目眩,她觉得不对,回头望去竟然一个人也没有。她想起身,可是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瘫软在椅子上,她脑中却一片的冷静,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磨练她已经足够警惕……

  莲一毫不避讳的拿起一块沾了迷魂香手帕将又给她捂了捂,莲一将她拖回了浣衣司。莲一向她脸上泼了一碗凉水,令她惊讶的是她脸上的胭脂粉一点没掉。她不由得用手触了触,那里是什么胭脂,根本就是她本来的肤色。

  顾澜烟打了一个冷战缓缓醒来,记忆犹如潮水般涌了上来,她不禁问道:“我在哪里?”她望着眼前那人,本应上翘的嘴角已经微微下垂,这个人已经出现了苍老的迹象。

  莲一讥笑道:“你现在在浣衣司,在这里训练七天你就去给王爷们当婢女。”

  她提起鞭子抽了上去鲜红的血一滴滴落在了地上,新伤覆着旧伤,撕心裂肺的疼痛压的他喘不过气来,她死死的硬是咬着牙,不肯求饶。“你记住我叫莲一。”她用着一种满含快意的语气说道。

  顾澜烟眼中含泪起身跪了下去。“不对,双腿并拢。”说罢又是一鞭子,她只得将照做,血一滴一滴打湿了她的袖子。

  “你手给我低一点!”鞭子又抽了上去。她望着那莲一的眼神里只有浓浓的恨意,出乎意料的是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照着莲一说的做了。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那浓浓的恨意消失的无影无踪,眼睛里只有清澈透亮。但是只有她自己明白,那只不过是被她埋在了心底,终有一日会爆发出来。

  “好了今天就告一段落吧。”莲一望着逆来顺受的顾澜烟满意的说道。顾澜烟将眼中恨意尽数掩去,对着她说道:“姐姐,我初来乍到,能否带我熟悉一下这里的情况?”

  莲一见她一直都挺乖的,犹豫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些许为难之色,似乎有些不情愿。她一见连忙将自己的项链取了下来,眸中横亘着阴冷。

  “这条项链可使当今煜朝皇帝在屠戮宰相府之前赏赐的啊!私通外国!”她这样想道。

  “这是妹妹的一些心意,还望笑纳。”顾澜烟表情中洋溢着讨好之色。

  莲一,一看这条项链,爱不释手。心情大好就带着顾澜烟在浣衣司转了一圈。

  之后因为项链的缘故,莲一再也没有对顾澜烟用过鞭子。

  七天之后,“姐姐,能不能给我分一个好一点儿的王爷?”顾澜烟看似讨好的说道。

  莲一握着她的手道:“好,待会儿我把册子拿上来,你挑一挑。”说罢莲一把册子去了上来,她粗略的扫了一遍视线魔怔般的定格在了端王元峦的后面:“好了就他了。”她觉得自己的嗓子根本不受控制。

  “妹妹好眼光,端王可是出了名的大方,到时候可不要忘了姐姐。”

  顾澜烟心道:“不要忘了你?忘了你抽我的那几鞭?”但嘴上还是想抹了蜜一样甜:“好,我一定不会我了姐姐的。”

  一辆马车停在了浣衣司门外,莲一连忙走过去:“刘彦温,这里端王的贴身丫鬟。”

  他一拢红衣,骑在马上,低垂着眼脸,修长而优美的手中攥着缰绳,长长的挂在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眸上,勾起了一抹刚好的弧度,好一张翩若惊鸿的脸!只是那双眼中忽闪而逝的某中东西,让人抓不住,却想窥视,不知不觉间人已经被吸引。而在浣衣司的接应者都是礼部高官,好一个美男子!

  她向他微微行了一礼,随后上了马车。当她走出一段路之后,她特地撩了撩帘子,向外看了看。转头对他说道:“方才的莲一私藏煜朝之物!”

  刘彦温闻言脸色变了变神态立刻恢复了正常,也不答话。等马车行进了一段之后,一道醇厚而带有质感的声音飘进了车内:“此话当真?”顾澜烟应道。

  “何物?”

  “一项链,像是煜朝御赐之物。”顾澜烟深色自若道,那人的脸色瞬间变了又变。

  一道寒光从目中闪过,神色冷厉道:“你如何知晓?”

  顾澜烟知道如果这个问题没有回答好,自己的命就的赔上,她还是漫不经心的说道:“我伺候他就寝之时看到。”她相信这个叫刘彦温的人既然能爬上高位,那么就能分析出她话里的意思。

  顾澜烟又补充道:“上刻有煜朝字样。”

  “此时关系重大,需报备灵南司,切勿走漏风声。”刘彦温沉默了良久说道。

  她闻言嘴角勾出一抹邪媚的笑容,心道:“这人一看就是什么灵南司的人,没想到这灵南司这么神通广大。”她不由对这个以前只是有所耳闻的机构产生了兴趣。

  “端王府到了。”说罢哐的一声!马车猛然停了下来。因为端王下过命令:“如果要送侍女来就必须做马车。”

  金色的朝阳打在元峦的一头墨黑的乌发上,给它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黄金,他眉目低垂的捧着卷书在读,忽然他开口了:“今天是浣衣司发丫鬟的日子,你知道今天来的是谁吗?”

  福德罕见的摇摇头。端王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感叹道:“这世上居然有你不知道的事情。”

  福德看着自己的殿下那副丑恶的嘴脸不禁抓狂道:“殿下,我跟你讲过了,我不会算卦,不会算卦!”

  元峦噗呲一声笑了出来,随即放下了书卷说道:“走吧我们去看看。”

  府上知道今天有丫鬟来,门前的侍卫见顾澜烟进来了也不阻拦。她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内殿,见前方远远一人,一袭白袍,气质出尘。她不由得微微一愣,走到近前才发现:“恩公,你怎么在这儿?”

  “顾姑娘?这是我的府邸,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元峦的反问中带着一丝调笑的味道。

  顾澜烟被他问的一愣,下意识的说道:“你,你是端王?”在她明白的刹那,心中一股火焰升腾,微笑温婉的表情也凝结在了脸上。双眸中的阴冷缓缓地转变为了盛寒!端王也明显注意到了她的表情,不禁对她有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与此同时,在灵南司的地牢中。莲一缓缓地睁开眼睛,只见四面都是阴暗的墙壁,除了一扇窄小的窗户透进淡淡的光之外,其他地方都是阴暗且又潮湿。隐约间还有腐烂令人作恶的味道,但是无论什么味道,也盖不过一阵阵腥臭,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腥臭!她想站起身,可是她发现带着脚链。身边有几只老鼠窜过,吓得她一个哆嗦。一旁的侍卫逼问道:“到底这御赐之物是谁给你的?”她这才注意到旁边有个人……

  “说!这煜朝的御赐之物是谁给的?”那狱卒出乎她意料的柔声细语道。

  莲一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狱卒见她这样便说道:“你知道为什么这牢房味道奇怪吗?”他也没等莲一回答自己自言自语道:“因为这是雨后的潮湿再加上已经干涸的血的味道。”说道这里两边仅存的几盏油灯,被风一吹,就灭了两盏。

  他有换了一种语气,就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这里常年不见天日,连空气都是浑浊的。告诉你,这里不光是潮湿和血的味道,还有一种死亡的气息。”

  可惜的是莲一到死都一口咬定是一个叫纳兰清洛的人给的,再也没供出什么。那狱卒深感无趣,之间将莲一勒死,随后让人查了一下。

  “大人,那人履历空白,只知道这人是最近到的京城。”他仔细的想了想:“像这种履历空白之人一般都是大燕境内罕见的流民,而且流民不可能将煜朝皇帝御赐之物拿到北燕皇城大街上招摇……”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子丑寅卯来,于是这案子就草草了事了。但他还是派人在《案录》上记下了这件事……



  ------题外话------

  这个,日更万字,发的有点晚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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