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南想了想，道：“嗯，生活的挺好，安逸又充足，去了很多地方，见了许多不同的人，也看开了许多。”
看开了许多？
季川听到这样的话心里就特么的开始不舒服起来。
“你呢，这些年过的怎么样？”程雪南笑着问。
季川垂了垂眸：“还不错，除了有时候会觉得自己身边一个人都没有，空虚寂寞之外。”
他说完最后一个字，抬头去看她，眼神里散发出来炙热的光芒，让程雪南有些受不了，她别开了脸，清了清嗓子，拿起一杯凉水喝了一口，“你跟陆露呢？我离开a市之前，不是传言你们要结婚了？”
季川一愣之后，回道：“她是她，我是我，她跟我没任何关系。”
“是么？”
“是的，我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他一本正经的解释，似乎想澄清一些什么。
程雪南张了张嘴，正要说话，放在手边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打乱了她的思绪，她怔了一下后低头去看电话。
季川的目光也移过去。
——宝贝来电。
程雪南迅速的把手机拿了起来，神情有些紧张：“那什么，你先坐一会儿，我去接个电话。”
说完，起身推开椅子就走，把季川一个人晾在身后，让他心里翻起滔天巨浪。
两三分钟后，程雪南回来，拉小提琴的人已经不见了，季川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手里端着一杯红酒在喝，她站在远处看了他一会儿，这才慢慢走了过去。
“抱歉让你在这里”
“是谁？”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季川就打断了她的话，“是谁给你打的电话？宝贝是谁？”
程雪南一怔，他看到了。
“怎么不说话？”季川目光灼灼看着她，“程雪南，你接的到底是”
“我老公。”
程雪南静静开口，打断季川的话，“季川，我在台湾结了婚，刚才打电话来的是我老公。”
季川愣在原地，手里的酒杯‘哐当’一声砸在桌面，猩红的液体溅出来，洒到程雪南手背上，她默默收回手，用纸巾将手背上的红酒擦干净了。
回去的时候，车厢里安静的吓人，程雪南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想着刚才发生的事，季川知道她结婚后，几乎是立刻就变了脸，他起身就走，把程雪南一个人晾在餐厅里目瞪口呆，好半天后她才缓过神来。
最后季川进来，程雪南不知道他去外面干了什么，只能闻到他身上有很大一股烟味，还有拳头上的伤痕她不敢问他去干了什么，他来到面前她说：“既然你不饿，那就走吧。”
说完率先就出了餐厅的门。
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有说这一个字，一句话。
他不出声，程雪南也不说话。
终于到了唐悠悠的小区，他的车速渐渐慢了下来，在马路边上停下来，程雪南顿了一会儿，开口：“季川，今天晚上”
她的话还没说完，他猛的转身，看着她的眼睛她的脸，他整个人就压了过来。
他要吻她。
程雪南一怔之后迅速的避开，同时伸手抵住他的胸膛，将他压过来的身体制住，面无表情看着他，一字一句：“我原本想，只要你别太过份，朋友还可以继续做下去。季川，我不希望你这样对我，我回a市确实是因为工作，而不是因为你。”
“你要是不信我的话，继续继续这样下去，我会立刻离开这里，离开a市，离开的远远的！我不是开玩笑，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认真的，我会离开a市，离开你！”
季川身体一阵僵硬之后，终于慢慢的回到了原位，程雪南松了一口气，手心里全是汗，她悄无声息在裙子上擦了擦，她慢慢平静了下来。
“晚安，今天谢谢你的晚餐。”她说着，推开车门就要下去。
“等等。”季川突然叫住了她，程雪南一怔之后回头，“还有事？”
“你刚才说，我们还能做朋友？”他嗓音有些嘶哑的问。
程雪南抿了抿嘴角道：“是。”
“还能像以前一样？”他坐在阴影之中，完全看不到他是什么表情，也猜不到他的想法。
程雪南顿了一会儿：“可以。”
季川涩涩的笑了，声音极轻：“这样我是不是算知足了？”
“什么？”程雪南没听到。
“没什么。”他淡淡开口，“他叫什么名字？”
程雪南一愣：“什什么什么名字？”
“你老公。”
“哦，你说他啊。”程雪南反应过来，“呃叫陈宽。”
季川皱眉：“是个老头儿？”
“为什么这么问？”
“听名字就像。”
程雪南翻了个白眼：“不是，比我大两岁，是台湾人，脾气很好，人也很老实，也非常好。”
她说完后，季川就一直没有出声，程雪南看着阴影处的他，不知道该如何在接话。
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默。
半响后，季川终于发了话：“你回去吧，晚安。”
程雪南把门关上，轻轻道了一句晚安。
车子很快疾驰出去，渐渐消失在马路上，程雪南一直看着，直到他的车驶进了车海，再也看不见了，她才吐出一口气，转身进了身后的小区。
霍宅。
今天晚上难得的霍锦城也回来了，季川一下车，就看到了停在门口霍锦城的那辆车，他拿着钥匙进去，客厅里老头儿和霍锦城坐在沙发上说话。
客厅里的人听到动静回头，看到是他，老头儿问：“你怎么回来了？”
季川走了过去，找了一张沙发坐下：“我姓霍，回来也不为过吧。”
老头儿吹胡子瞪眼：“臭小子，一回来就跟我抬杠！”
季川耸耸肩，没有说话。
“你吃了没有？没有吃，我让我”
“他吃了。”
坐在一旁手里翻着杂志的霍锦城开口，上下扫对面坐着的季川一眼：“衣服是精心挑选过的，还有头发，也是梳洗过的，鞋子擦的一尘不染，一看行头就是从外面吃完饭回来的，跟人约过会？”
对于他变态的观察力，季川已经见怪不怪了，懒懒的答：“既然你都能猜的出来我跟人约过会，那你能不能猜出来对方是谁？”
霍锦城抬眸看了他一眼：“程雪南。”
介于有老头儿在场，一句脏话卡在了季川的嘴里，他瞬间坐直了身体，不可置信：“你从哪儿知道的？”
两条修长的腿叠起，他随手翻了一页杂志，又蹦出了一句：“这些年我们一直都有联系。”
“窝槽！”这下季川绷不住了，“你们有联系？为什么没告诉过我？！”
霍锦城淡淡撇了他一眼：“你也从来没有问过。”
“你——！！！”
“她找你什么事？”霍锦城截断他的话。
季川胸膛一起一伏，情绪明显较大，根本不想回答他的问题，一直到老爷子咳了一声，问道：“当年那个小姑娘又回来了？”
季川抿着嘴角没吭声。
这时楼梯上传来脚步声，吴婉仪的声音响起：“川川回来了？吃过晚饭了吗？”
“吃了。”季川应了一声。
下了楼的吴婉仪来到客厅里，看到季川的脸色不大好，疑惑：“怎么了？”
“没事。”
“还说没事，脸色铁青，跟谁欠你钱一样。”
“”
霍锦城放下手里的杂志，起身要走：“今天不早了，我先回去。”
霍山点头：“路上注意开车，小心点。”
霍锦城淡淡应了一声。
“我送送你大哥。”季川微笑满面的站起来，霍锦城微讶挑眉，能听到季川口头上叫自己一声，还真是有些惊讶，就连吴婉仪和霍山也怔了一下。
出了门，霍锦城来到自己的车边，拉开车门，人却没有上去，他转身抬了抬下巴：“说吧，跟我出来有什么事？”
“你说程雪南这些年跟你有联系？她为什么要跟你联系？”季川跟他出来还能为了什么事，只有这件事了，霍锦城猜的很对，笑了一笑：“不是她跟我有联系，是我一直跟她有联系。”
季川皱眉：“什么意思？”
“小小。”
丟下这两个字，霍锦城拉开车门就上了车，季川留在原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意思。
他一直跟程雪南有联系，是怕安小小跟程雪南联系上，那么他从她那边就能第一时间知道安小小的地点了吧。
回到客厅，吴婉仪在吃水果看电视，霍山不见了，季川找了个张沙发坐下，双腿交叉叠起放在茶几上，随口问：“老头儿呢？”
“别没规没矩的。”吴婉仪伸手抽打了一下他的腿，“把脚给我放下来。”
季川耸耸肩，收回了腿。
“你爸上去看书去了。”吴婉仪白了他一眼，“别老头儿老头儿的叫，他是你父亲。”
“是是是，知道了。”季川连连点头，“我今天懒的走了，就住这里。”
儿子要留下来做母亲的当然高兴，吴婉仪连声说好：“等一下我就让人去给你收拾一下房间。”
“谢谢妈。”
吴婉仪眼珠子转了转，问：“露露还跟你有联系吗？”
季川侧目：“您想说什么？”
吴婉仪叹了口气：“我想说的是，你什么时候真的给我娶个媳妇？”
“您不是有个媳妇了吗？还是您中意的陆露呢。”季川淡淡道，“重婚罪可是犯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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