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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旧文学 > 前任来袭李靖江小溪 > 082.猩猩串吧里的灾难
 
迎面是一面大大的投影仪,上面放着mtv,投影仪前是个简陋的舞台,上面立了根孤零零的话筒,角落堆了几组音箱。

吵闹,憋闷,low是我对这间串吧的第一印象。

挨桌寻找,最终在靠近舞台的一张桌边发现了曹语戎的身影,她不是一个人,在她对面,背对着门口方向还坐了个女孩子。长发齐腰,身形纤弱。

“嗨,语戎,我来了,”我打着招呼,“你朋友吗?”

“嗯嗯。”

曹语戎正专心致志地啃着板筋,光哼哼,整话都没说出来。看着她直着脖子拼命往下咽的样子,我连忙摆手:“不着急,慢点吃,”而后转向那个女孩子,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李靖。”

正面看去,这个女孩子年纪和曹语戎相仿,相貌极佳,气质也极为出众。只是眉眼间神思倦怠,好似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听到我的问话,她略抬眼帘,撩了我一眼后冷淡地回答:

“蒋南乔。”

“这名字有趣啊,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人如其名。”毕竟是曹语戎的朋友,所以我不以她的冷淡为忤,反而顺势说文解字了一下,使场面不至于太过尴尬。

我自以为这个恭维还挺到位的,蒋南乔的父母给她起这个名字,出处八成就是这句话,起这样的名字当然是因为诗意或寓意,但未尝没有顺势显摆自己有文化的意图。这种时候,要是我点出出处,以此为赞,不该被引为知己,快速建立好感吗?

就好像我爸妈给我起名叫李靖,别人要是顺势和我聊聊大唐英雄,我就会觉得这人特别会聊天。

当然,我遇见魏铮时,我俩都自带了“会聊天”属性,大唐英雄的话题一直没出现,但我们俩迅速地一见如故了。

但没想到的是,蒋南乔听了这话,直接别过脸去,连看都不看我了。

这就有点伤自尊了,我摸了摸鼻子,挨着曹语戎坐下,用疑惑地表情看着她,那意思是说:你朋友这么高冷的?那你还不赶快插入对话活活稀泥?

她则回了我一个“活该”的俏皮笑容,凑过来小声说:“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油嘴滑舌地胡乱搭讪,以为随便一个女孩子都那么好骗吗?”

“……”

我更说不出话来了,曹语戎这话几个意思啊?天地良心,我哪里有搭讪啊?难道这年头说话友善一点,主动一点,都会被归类成搭讪吗?人与人之间不能多点信任吗?

“做节目的时候怎么没这么伶牙俐齿?”我充满“恶意”地哪壶不开提哪壶。

曹语戎扁了扁嘴,露出一个吃瘪的表情,肩膀都沉下去了。

“好了好了,算我说错了,做节目这种事,谁天生就什么都会了?下次一定会更好的。”这个表情一下子就戳中了我心底柔软的那个点,忙不迭地安慰道。

说完这话,我注意到对面的蒋南乔的眼神刷地从我身上掠过,没有丝毫停留地直接落到了曹语戎身上:“准备好了吗?”

“没有!”

曹语戎的表情一下子就“惊恐”起来了,她扑腾地抓住蒋南乔的手,撒娇似的哀求:“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乔乔,不要逼我!”

“不行,说好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面对着美女的撒娇,蒋南乔丝毫不为所动,严肃地说道。

真真铁石心肠。

这一幕怎么看怎么诡异,我脑中不由自主地脑补了古装剧里面经常有的逼良为娼的戏份。好家伙,我要是任由这种事情发生,还是个男人吗?

“怎么了?她让你干什么?”虽然明知什么逼良为娼就是胡思乱想,但我还是不由自主地入了戏。曹语戎向我投了个绝望的眼神,默默地摇头,一副不想说的样子。我在她心里的信用是完全破产了吗?摆出这种“和你说也是白说”的样子是几个意思。

就在这时,从我们的身后传来一个被放大了的声音。

“各位女士,各位先生,又到了我们‘猩猩串吧’每天晚上的表演时间了。我们串吧为有着表演兴趣的客人提供一个展示自我的舞台,也请其他的客人多多支持我们心怀梦想的人们!”

我扭头一看,一个服务生不知何时站上了舞台,握住话筒神情激昂,像极了什么“梦想秀”,什么“大道”的那种选秀主持人,拼命煽动客人们的情绪。

大部分客人表情茫然,没有什么反应,要知道,在这么一个黑不拉几又有点烟熏火燎的地界撸串的,明显不是什么热爱观赏表演的人啊,再加上将要表演的也是素人,谁爱看啊。这种场子,别提多冷了。

我忽然福至心灵,指着曹语戎:“你不会……”

仿佛要证明我的想法,主持人又一次开启了硬要high模式,用最大程度地热情报幕道:“今天晚上第一个要表演的客人是——”故意拉长了音,底下却没人理他,他只好自己解围,“曹离离小姐,大家掌声鼓励!”

啪,啪,啪。数得出来的几声鼓掌,恐怕也是看在“小姐”这两个字的份儿上。

被点到名字的曹语戎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相当不情愿地站起身,拖着沉重的步伐蹭了过去。由此可见,蒋南乔在语戎那里很有话语权,即便她不想去做的事情,因为蒋南乔她不得不去做。

“你要干什么?”

我不喜欢看到语戎这个样子,对蒋南乔说话的语气也不自觉地严肃了三分。蒋南乔看都没看我,只当没听见。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懂礼貌的人,但是曹语戎那边的情况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这会我也没工夫和她计较,站起身匆匆走到曹语戎身后:“欸。”

曹语戎顿住步子,侧头看了我一眼。

“不想上就别上,”我望着她说道,“没什么大不了的。”

“要是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不想干什么就可以不干什么,那人这辈子就完美了,”泼冷水的来了,蒋南乔没有温度的语声响起,“想要得到什么,不付出代价怎么可能?”

曹语戎听了这话,深吸了几口气,决然地迈上了舞台。

“大家好,我是离离,先为大家带来一首《天空》,希望大家能喜欢。”

上台伊始,曹语戎的表现还算正常,笑容也很得体。不过她说她将要演唱的这首歌,却听得我暗皱眉头:《天空》这首歌音调太平了,一个唱不好可就是车祸现场。她为什么要选这么一首歌啊?难道语戎唱功惊人,深藏不露?

听着自己的心跳,

没有规则的跳跃,

我安静的在思考,

并不想被谁打扰,

我们曾紧紧拥抱,

却又轻易地放掉,

那种感觉很微妙,

该怎么说才好。

……

我不忍心地闭上了眼睛,坐在底下的客人已经开始不满地抱怨了,曹语戎唱的真的算不上好,声音打颤,紧缩成一团。这个临时搭建的舞台灯光音响的效果就烂到爆,弄个歌王来唱现场都会大打折扣,更别提唱得本来就不好的人了。可即便客人们的反应都很糟糕,但曹语戎还在继续坚持唱下去,不知道是在和别人较劲,还是和自己较劲。

“她有舞台恐惧症。”

身后的蒋南乔又一次淡淡开口:“说话会紧张,唱歌更是快要晕倒,所以她一直以来都只做电台的工作,不露脸让她觉得很安全。”

我为之恍然,难怪语戎对于电视台的工作那么犹豫再三,明明是一个看上去有百利而无一害的机会,原来还有这么个缘由呢。

“听说是你逼她去电视台的,那你打算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啊?”蒋南乔冷声问,语气中充斥着敌意。

……

在你离去之后的天空,

我向风筝寻一个梦,

雨后的天空,

是否还有放晴后的温柔。

……

歌曲已渐入高潮,我的心也随着曹语戎的歌声高高悬起,蒋南乔说是我逼迫他,语戎才会接下这个工作的。我不想去分辩我对她怎么可能那么有影响力,因为打从心底讲,这就不是一个我想要推卸的责任。

至于问我打算怎么解决,我没有接口。

……

我静静的望着天空,

试图寻找失落的感动,

只能用笑容,

期待着雨过天晴的彩虹。

……

歌曲唱完了,曹语戎对着整个串吧的客人鞠躬致意:“谢谢大家,下面我再为大家带来一首《倒带》。”

“嘿!还没完没了了!”

某个角落的客人发出一声怒吼:“唱什么玩意,这么难听,唱一首我们大家就忍了,居然还要唱,真以为自己是腕儿了?”

“可不是吗,来吃饭的,又不是来听歌的。”

“关键唱得太差了啊。”

“可长得好看啊。”

乍听上去,根本分辨不出来到底有多少人在表示不满,只觉得东一下,西一下,到处有人在接话。曹语戎僵在台上,嘴角紧紧抿成条直线,但兀自倔强地挺直背脊,不肯下台。

“各位,各位上帝稍安勿躁!听我说两句。”

仗着还算矫健的身手,我一个箭步跨上投影幕布前的区域,到了曹语戎身边,一手熟稔地接过话筒,另一只手臂向前一展,摆出个“啊——大海啊都是水——”的那种抒情po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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