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亦禅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又听南宁睿问道:“我前几日查到一个消息。”他看了一眼姬亦禅:“东越太子外祖父，与天朝护国大将军是同门师兄弟，曾经关系只比护国大将军与如今的恒远先生只好不差。”
姬亦禅怔了一下，护国大将军，不是顾兮的祖父么，竟然与东越太子外祖父是同门师兄弟？几十年前先帝还在时，东越并不臣服于姬世王朝，先帝继位晚，但年幼时却是个骁勇善战的，东越昊雪与姬世王朝摩擦甚多，后终于开战。当时东越的将领，便是东越太子外祖。
姬世王朝收服东越，护国大将军功不可没，而东越的将领是如今东越太子外祖，两人是同门师兄弟，却又是敌军将领，南宁睿这么说，其中怕是有事情，与小狐狸有关，姬亦禅不得不上心。
“不知为何，护国大将军后跟随了天朝先帝，而东越太子外祖却是成为了东越将领，两人在战场上再不复当初情谊，据我得到的消息，两人好似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南宁睿继续说道:“而东越太子过来，应当是受了他外祖的授意，目的是相国府，至于要做什么，我却是不清楚了。”
姬亦禅低下头若有所思。他不曾派人查过顾兮的背景，就连她是顾相国的女儿，也还是他在国庆大典时发觉，在此之前，他一点也不关心此事，他对小狐狸的兴趣却与她的身份无关。
小狐狸至今表现出来的行为，怕是与姬夜有关，不知缘由，但姬亦禅可以确定，小狐狸对姬夜，不，甚至包括叶贵妃有十分的怨恨，他们之间有仇。而小狐狸就是要复仇，可他总觉着小狐狸的目的不仅仅是复仇。
顾青云是个老狐狸，尽管元和帝对他有忌惮，可另一方面在朝堂上却是很相信顾青云的，扶持叶家，扶持李金山，也不过是要平衡朝堂势力。若是朝堂中全是顾相国与安庆侯的人，怕是会影响朝堂秩序，更怕本没有的心思也会因着势力的增大而生出来。而元和帝本应不该如此忌惮顾相国，只因顾府人丁单薄，也并没有兵权，姬亦禅这一点想不清楚。
只是护国大将军曾在军中颇有威望，元和帝怕是怀疑军中还有顾相国的人。故而扶持李金山，压制安庆侯与顾相国。
所说东越太子的目的是相国府，绝不可能是想要收拢顾相国让他叛国，这一点，怕是元和帝都不可信。也有可能是挑拨元和帝与顾相国关系，更或者是相国府中有什么他们想要的东西。
姬亦禅眸子深了深，沉声道:“既如此，盯着他，若是忘了本分，也不用与他们客气，只派人告诉东越那个老东西，若不想他那几个儿子出事，便只管胡来。”
听完姬亦禅的话，南宁睿又问:“那相国府可要我派人监视？”
小狐狸……姬亦禅站起身来，他不堪南宁睿，转身往外走:“相国府的事情，不用多过理会，顾青云是只老狐狸，东越太子斗不过他，他也该知道自己是什么人，绝不会做出叛国的事，却要堤防东越的离间计。”
姬亦禅这般说，南宁睿自然不多做询问，姬亦禅向来都有自己的打算，他决定的事，无人敢反对。
金轮太阳被夜色拖着逐渐西下，挣扎出的色彩将天朝云彩晕染得五彩斑斓，绚烂夺目。顾兮书房的门总算是在用膳前打开。奶娘与玉心荷雨急忙看过去，绿衣白裙的顾兮，面色没有一点变化。可就是这样，却见三人都有些慌张。
看着院中紧张看着自己的三人，顾兮神色柔软，霞光将她的轮廓镌刻得更加美好柔弱，她提步缓缓走到院子中，白日里被晒得焉头巴脑的花儿们此刻也恢复了些精神，看着这些盛开艳丽的花儿，好似在想什么，却又好似什么也未想。
“小姐……”玉心心中担忧，她从小与顾兮一起长大，最近却愈发的看不懂自家小姐在做些什么了。
“玉心，”顾兮没回头，却是开口问道:“如今京城中哪家的香料最好？”她突然想到了一个挣钱的方式，既然她有重生的有事，为何不利用起来，如今相国府中只有她一个女儿，相国夫人与老夫人赏赐下来的东西，也有不少的银两。
玉心一愣，她没想到自家的小姐竟然会突然问这个，奶娘推了她一把，她才回过神来:“啊，回，回小姐，京城中最为闻名的是闻香阁，那里的香最为精致细腻，京城中许多高门贵女，还有不少宫中贵人都是用的闻香阁的香料，不过咱们府中用的都是小姐自己制的香，连老夫人那边也是。”
顾兮点头，不见有什么特别的神色，只听她又问:“那玉心你觉着，闻香阁的香好还是咱们府中的香料更好？”
顾兮摘下一片花瓣，放在鼻尖闻了闻。其实她知道自己制的香比闻香阁的香要好许多，只因前世她曾因着香料的事情吃过亏，故而后来都是自己制香料，再加之祖父留下来的那些医书孤本中就有制香之道，顾兮敢说，自己在制香这一面，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高手。
府中所用香料，完全是用现有的自然材料制成，不仅仅是香料，还有香膏，闻香阁却是制不出她所制的香膏的，若是能够与闻香阁合作……
“嗯……”玉心思考了一下道:“小姐制香的方式奴婢还是头一次见着，香味虽不如闻香阁的香料浓郁，却要比闻香阁的香作用要明显一些，留在身上的味道也要长久一些，最主要的事小姐的香膏可以抹在身子上，”说到这里玉心有些害羞:“长久下去，就连身体上都会保留香味。”
顾兮揶揄的看了她一眼，将玉心看得双颊绯红，她知道这事，自然是因为玉心自己尝试过，所幸这里没有男子，否则玉心再怎么大胆泼辣，也不敢这样说出来的。
“嗯……若是真是如此，那可是最好不过了。”顾兮露出个柔软的笑来:“好了，时辰差不多了，去祖母那边把，父亲一会儿回来，定然会问我方才在街上发生的事。”
几人一起往善德院去，果不其然老夫人这边已经在准备晚膳，顾颜与蔺云风跟着顾相国出去了，想必是因着国子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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