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嘛……”孙金压根就不认识关凌，心头想着也不知道哪跑出来的小菜鸟，很是尴尬地看了看申正松。
申正松有些不耐烦地看了一眼关凌，“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什么场合也不看看，是你该发言的时候吗？轮得到你说话吗？”说完，咳了两声，然后秘书立刻嘱咐电视台的摄像人员说道，“等会就把刚才两句剪接掉。”摄像人员赶紧点点头。
申正松听到之后，这才人模人样地昂着头发言，“化工企业有一定的污染是肯定的，这些事实我们不否认，也不回避。应该面对的都要面对，但是我相信孙经理和精品化工一定能够处理好这些问题。毕竟，有发展嘛就是会有一定的牺牲，这是我一直强调的。但是牺牲不是白白的牺牲，而是为了更长远的发展考虑。”
申正松话音一落，秘书率领掌，周围噼里啪啦地鼓掌声纷纷响起。
位卑言轻着四个字，关凌又一次深深地体会到了，被人当众呵斥之后，也只有悻悻地忍住。
回到市委办公室之后，夏嫣然给关凌削了一个苹果递给他，“喏，消消气吧，削得不好，你不准笑。”
“谢谢！”关凌没想到夏嫣然还这样关心自己，心中的气消散多了，他也明白明阳厂的问题肯定是要解决的，但是咖啡园区的利益又不能不顾，这是和跨国公司的第一次合作，不能就这样失去别人的信任。
更重要的是，关凌认为这里面一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不咸不淡地吃完苹果之后，忽然瞟见夏嫣然正在摆弄一台微型摄像机，于是就问道，“你要给谁摄像？”
夏嫣然放下手中的东西解释道，“这是宣传部蒋部长的要求，我在国外留过去，用过这个东西。所以就让我帮忙摄像。”
“给谁摄像？这和蒋部长又有什么关系？”关凌感觉夏嫣然完全没有说到重点。
“当然是给申市长了，蒋部长说要拍摄一组片子，用来记录申市长成功解决明阳厂这个老大难问题的过程，一方面是宣传我们玉北市，另一方面是作为党政生活的一个重要部分以后可以播放出来让党员同志学习。申市长在外面的情况是由玉北市电视台记录的，在市政府里的就是由我记录啦。”夏嫣然说着，把镜头对准了关凌呵呵大笑。
关凌摇头苦笑，没想到这个申正松还真是厉害角色，搞定了明阳厂不知道底下赚了多少，现在又要在明面上赚足政绩和面子。
由于申正松的强，以及精品化工集团解决了明阳厂的工人去留问题，所以这个方案关凌根本就无能为力，只能够是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两个月后，明阳厂的工人在陈耀的苦苦劝说和市政府的压力下和精品化工集团签订了就业合同，但是一切都让人没想到的是仅仅一周之后，精品化工爆发了大规模的。
关凌坐在咖啡园区最高层的建筑看着隔壁闹事的工人，不一会钟文就上来汇报道，“凌哥，所有的事情都打听清楚了，是精品化工的工人们在作业的时候没有足够的防护安全措施，直接导致了很多工人出现了身体不适，有十多个严重的工人已经住进了医院，医生说他们的情况很不容乐观。”
“那个叫孙金的经理现在在什么地方知道吗？”关凌问道。
钟文摇摇头，“暂时还不清楚。”
关凌刚要说话，忽然电话响了起来，接起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了夏嫣然焦急的声音，“关凌，你在哪里？”
“夏嫣然，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关凌紧张地问道。
“省纪委的同志来了，把姜副市长带走了。”夏嫣然在边说完，电话忽然断线了。
“什么？喂？夏嫣然？喂？”关凌脑袋嗡地一声就炸开了，姜妍紫怎么会被省纪委的人带走了。
“钟文赶紧准备车，我要回市委！”
关凌急匆匆地赶回市委，刚一进办公室就发现两个面色铁青的男子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茶几上正摆放着一个小本子。
“请问你是关凌同志吗？”一个男子起身问道。
“对，我是。”关凌心里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你好，我们是省纪委的同志，有关于这次精品化工和明阳厂的事件有些话要问你，希望你能配合，请坐。”男人伸手示意关凌坐下。
关凌点着头坐下之后，一个男人拿起了笔开始记录，另一个男人便开口问道，“姜妍紫代常务副市长是主抓这次明阳厂人员安置以及精品化工入驻玉北市北区的负责人这个知道吗？”
既然纪委已经控制住了姜妍紫关凌也没有必要说假话了，“对，我知道。”
“你有没有或者知不知道姜妍紫代副市长和明阳厂的主要领导或者是精品化工的主要负责人有没有什么关系，说准确点是利益牵连。”男人盯着关凌的眼睛问道。
“没有！”关凌斩钉截铁的说道，他没想到纪委的人竟然会怀疑姜妍紫在其中有利益纠葛。
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继续问道，“夏嫣然主任是具体的项目跟进负责人这个你知道吧？”
“是，我知道。”关凌点头道，看样子夏嫣然也应该被他们控制住了。
“那她有没有在这其中有利益牵扯呢？”男人继续问道。
“没有！”关凌依旧回答得很肯定。
“你作为她的下属，明阳厂和精品化工集团的事情你参与了多少？”男人问道。
“不多，因为之前安置明阳厂部分员工的咖啡园区是我在跟进，所以这件事我只是了解而已，并没有参与。具体文件我是看过。”关凌如实地说道。
“那你认不认识明阳厂的厂长陈耀？”男人问道。
关凌点头道，“我认识，很早之前就认识了。”
“具体是什么情况？”
关凌把一开始和陈耀接触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纪委的人员也拿笔全部记录了下来。
“他失踪了你知不知道？”男人冷不丁地忽然问道。
“陈厂长失踪了？”关凌顿时一愣，怎么也没想到陈耀忽然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见了。
“对！我们想要找他了解情况，但是问遍了所有的明阳厂熟悉他的人都没找到，问过了他的爱人和孩子，他们也不知道，而且……看上去他们很着急。如果你知道陈厂长的下落，请务必通知我们。”男子对关凌说道。
难不成陈厂长会和这件事情有牵连，关凌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精品化工的孙金，孙经理你又认不认识？”男人继续发问。
“见过一面，不认识。”关凌说着，就把那次见面的场景告诉了纪委的人。
“孙金孙经理也失踪了，我们找不到他的下落，目前我们已经要求银行冻结了精品化工集团的流动资金。如果你还知道什么，或者是想起了什么，请你及时联系我们。”说着，男人给关凌留下了一个电话号码，两个人起身就离开了。
关凌捏着拳头，让自己冷静了下来，他觉得这些事情来得太过突然，也太过蹊跷了。当初在市委常委提名的会议上，姜妍紫就被要求作为招商引资和解决明阳厂问题的总负责人，现在明阳厂工人闹事，精品化工经理和陈耀厂长同时失踪，她当然会背黑锅，而作为具体负责人的夏嫣然也一并背了黑锅。
不能让两个女人背黑锅！一定要尽快想办法找到陈耀和孙金，只有找到他们两，事情才能真相大白。而就在关凌思考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
“凌哥，严雪松说明阳厂的土地要在一周后公开拍卖，他希望能够竞标。”钟文在电话那头说着。
“申正松！王八蛋！”关凌狠狠地一拳头捶在办公桌上，他总算是明白了，申正松要求姜妍紫总负责，那么也就是摆了责任，出了什么事，上级也是调查姜妍紫，找不到他头上来。而同时，把明阳厂的工人扔给精品化工这个垃圾企业之后，明阳厂的土地就能够及时地上市拍卖，而这些和精品化工签订就业合同的工人和明阳厂以及玉北市政府再没有半毛钱的关系，要找就去找精品化工集团。
“让严雪松等我！我马上过来！”关凌挂掉电话之后，立刻赶去了芊芊会所。
在芊芊会所里，严雪松和钟文早就等在了包间里，一看严雪松关凌就知道他是个精明的商人，倒是没有钟文身上那股子江湖气。
“凌哥！”严雪松见着关凌，立刻站起来恭恭敬敬地问好。
“坐吧，今后咱们就是合作的朋友了，不用那么客气。”关凌说着，自己也坐了下来。
“规矩还是应该要的。”严雪松笑着说道。
“咳……”由于事情比较紧急，现在两个女人都在纪委的控制之下，同时也不知道杨广荣是什么态度，申正松会耍什么花招，关凌就只得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我同意竞标明阳厂的那块土地，资金绝对不是问题。”
听关凌这么一说，严雪松眼前顿时一亮，他知道钟文手底下有多的产业，这些产业全都是眼前这个叫做关凌的人的，他不敢小看。
“但是我要告诉你，这里面肯定有内幕，不是钱能够解决得了的，要是不把这个内幕掀开，这块肥肉咱们吃不到嘴里。”关凌对严雪松很严肃地说道，他清楚严雪松既然是商人，就应该用商人的方式和他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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