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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旧文学 > 北洋捞尸档案 > 第132章 一线生机(1)
 
四爷要给大锤主持冥婚?这决定让我吃惊不少。但他说得对,我们两都是贱命格,若等不到一个贵人命格的奇女子为妻,只能打光棍,取了就是以害人。

结冥婚倒是一个转运的机会,若日后再取,正室就得留给冥婚,活着的那个就要与之姐妹相称,每日三杯清水一柱香不断地供奉。

结冥婚有利有弊,虽然能转运,日后却没几个正常的姑娘家愿嫁你,还要天天供奉一个抢地位的死人。

我细细一想,若大锤真的被四爷收归本门,成为我的师弟,按照门规,即便正常取妻,也不能给名份,有妻没名份,有子不能认。

无胜于有。取冥妻倒是最合适不过。

这里虽是地陵,却是有许多现成的东西。王殿旁有个食殿,食殿里放着许多活人用的东西,比如龙床、食盒、漆器……

由于一时间找不到出去的路,我们干脆将墓室旁的空耳室做成了婚房。四爷为了增加大锤渡过鬼门关的机会,还在新房中摆了一个双喜临门阵。

“老爹,你不说那个墓室是个白虎衔尸凶地么?怎么让将大锤的新婚摆在旁边?”我不禁疑惑地问道。

四爷嘿嘿一声,说:“这你就不懂了,凶地用在对的事情上,他就是宝地。比如逆转气数。大锤有此一劫,实在是他火烧天穹命的气数。其血太过霸道,已血火冲天犯了忌讳,降此一劫是因为老天爷要绝他。若是在此凶地设新房,就有白虎守新婚的奇效,鬼差不敢进去抓他,最后就能逆命夺运,大步迈过这一劫。”

请衔尸的白虎守在新房门实在是险棋一着,一个不慎就会让白虎衔走他的尸体。

但这是没办法中的好办法。

我们几人在布置婚房,四爷在空寝殿中给胡滛莲诏天册封,先是诏告她愿舍尸珠救人的德举,最后诏封他为人三天。

胡滛莲跪在一个香炉旁,双手合十,诚恳地向着炉中香火祈祷。

片刻后,原本散乱的香烟,忽然直直地向上,如同直达天听。

四爷说出一声大善,然后对胡滛莲说道:“诏封完成你还不感谢天恩。”

胡滛莲激动地对着三香柱嗑了九个响头,最后间嗑出了一个鲜红的血印。

她本是千年有尸,只有黑色的尸血,现在却嗑出了一个鲜红的血印,这代表老天爷已赐予她三天人身。

从现在起,她就是一个完整的美人,而不是千年老尸。

她的尸珠已经被四爷做成一条项链戴在大锤的脖子上。

“闺女,请起,接下来可以拜堂了。”

胡滛莲虽暂时为人,却埋千年前那个胡滛莲,仍旧无法人语,只能激动地给四爷拜了三拜。

大锤的婚礼很简单,耳室当新婚,里面的布置也简单至极。

寝殿上连我在内,三个宾客,一个主簿。

三爷既当主簿,又当长辈。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李大锤已经没有了意识,完全凭着与鲛珠对抗着,只能由我来代他拜堂。

对拜的瞬间,偷偷瞅见胡滛莲那浅浅的小酒涡,肤色白里透红,煞是迷人。

我心中不禁叹道:“嫂子好美!”

却又可惜她只有三天为人的机会,时不予她,春宵一刻值千金,所以我也不愿墨叽浪费他们的时间,抱起李大锤进了新房。

幸好食殿里有一张龙床,不然他们就得打地铺了。

有了新床,却没有鸳鸯被,实在是个遗憾,胡滛莲却一点都不介意。

“胡小姐,从现在起,你就是我嫂子了,这里就交给你们二人了。”我有些贪婪地看了胡滛莲一眼,说道。

她竟害羞地点点头,将我赶出了新房,然后拉下门头的布。

陈敬尧和张汉卿等人正在寝殿中啃着干粮。

孙金贵念唠道:“哎呀,想我堂堂孙大参谋长居然要沦留到这里啃石头。”

陈敬尧则一边难艰地咽着,一边说道:“现在我们被困在这鬼地方出又出不去,缺粮又缺水,再熬两天找不到出去的办法,连就石头饼都没你啃的。”

“唉呀,我们不是带了炸药来么?有防水袋包着,不是没湿,可以用么?这可是我从军队里带来的,比你们以前用的土炸药好使多了。”孙金贵说道。

炸药?陈敬尧喝了一口水,嘿嘿一声冷笑道:“这里座地陵里的大门设计不畏不绝,只能从外面推,不能从里面开,只进不出,也只有这种绝活人路的大墓会用如此设计。若是在别的地营里用炸药确实是个办法,但你别忘了,王殿面前是前殿,前殿上是霹雳雷神顶,一个鞭炮响都能将上面的霹雳子震落几个,更别说炸药,到时候整个地陵都得被那上千颗霹雳子炸塌。”

孙金贵听后,差点被咽着:“这么说来是没活路喽?”

陈敬尧则瞄了一眼一旁来回跺着步,不断捏算着手指的四爷,说:“有老爷子在,你安吧。要是他都没法子出去,咱哥几个搭肩下地府,黄泉道上不寂寞。”

孙金贵连忙去和四爷搭话。

四爷又掐算了一下,说:“奇了,五十去其人,还留有一线生机。明明这一线生机就在附近,却是算不出来,不如一会吃饱喝足后,大伙再一起去王殿找找看。”

听闻还有一线生机后,孙金贵两眼放光,豪言道:“唉呀,四爷果如其名,就是高。等出去后,我定重重有赏,奉若上宾。”

四爷最不喜欢的就是跟官门、军阀打交道,同时又有他自己的一套法子和这些人相处。

张汉卿和他们不是很熟,只在一旁坐着,不断地拭擦着手中的匕首。无论怎么看,这气氛都显得有些诡异。

陈敬尧见我在一旁站着看,连忙招手道:“河生,过来跟敬尧哥好好说说话。”

随后又递给我一个硬邦邦的饼,说:“来,你也饿了,吃两口吧。”

确实有一半天时间没吃过东西,当下也管不着那是什么味道,硬不硬,只要能掺着水咽下肚子就行。

这些干饼就是面粉和好放炉里烧,黑得很炭一样,硬得跟石头差不多。不掺着水咽,还咽不下去,掺着水吃又咔喉咙,难以下咽,像便秘一般难生生地咽吞。

我正憋红了脸咽了两个饼下去,却发现张汉卿面前放着一个饼,压跟没动过,正想问他为什么不吃时,陈敬尧就悄悄地坐到旁边来,鬼祟地说:“河生,有个事想跟你说。”

“陈大哥,有事直说,都是自己人。”

我话刚说完,就觉察到张汉卿眼神古怪地看着陈敬尧。

陈敬尧打了个哈哈,说道:“金贵兄,我们去王殿找找那一线生机吧。”

孙金贵本来还想留下来续续拍四爷的马屁,却被陈敬尧拉走了,临走时,他还像我使了几个眼色,嘴巴蠕动了几下,不知道他想要说什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感到有些莫名奇妙。

此时张汉卿也站起身来,说道:“我也一块去找找。”

陈敬尧一听这话,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

四爷也走了过来,将一大摞元宝递给我,说:“这是两百多个前的宫庭御用纸元宝,张张贴金铂,地府里的差爷一定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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